似乎鐵了心要惡心安容與,戲精附體的周楷欽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肩膀,捏著嗓子說道:“嚶嚶嚶!安容與你這個負心漢,枉費人家為了你天天求神拜佛的。快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男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想炫耀一下自己這幾日有人照顧的事實,安容與十分配合地答道:“是啊,所以你可閉嘴吧,再不好好學習,就要像呂逸晨那沙雕一樣被親爹捆著送去當兵了。”
六月高考結束後,聽說呂逸晨幾乎每科都交了白卷,最後成績也是慘不忍睹。受夠了他這麼大個人不學習盡惹事的呂教授,突然鐵了心就把他送去軍營裡改造了。
不過似乎沒人把安容與的話當真,雖然坊間一直傳聞他不喜歡女生——每年都有好幾個人遞情書,但就是從沒見過他答應誰。然而也沒人見過他曾經和男人在一起,所以也只是個傳播程度不算廣的小緋聞,並沒有任何依據。
而在他開始一心學習後,拒絕人的理由就從“太麻煩了不想談”變成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搞得人家小女生的表情都跟見了鬼似的——說好的狂炫酷拽、走路帶風、英俊瀟灑、球技高超、家境優渥的鑽石單身霸道學長呢?
周楷欽灰溜溜地回去後,安容與找班長瞭解了一下各科的進度。發現言澈教的比老師們還快時,也並沒有感到驚訝——畢竟他一個半天講一門課,一次講半章。圈了一下落下的作業後,他便回到座位上開始寫寫畫畫了。
品學兼優的班長大人見狀,也不得不露出了一個望子成龍的表情。不過除了已經畢業了的呂逸晨外,學校裡應該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為什麼他的成績能在一年半之內提高這麼多的吧。
之後的幾節課都在翹首盼望中度過,一想到言澈會在校門口等他,就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這劇情,怎麼這麼像外校的女生來男朋友的學校前痴痴地等呢?
隨著最後一道下課鈴響起,安容與一把抄起收拾好了的書包,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然而剛剛走出教學樓,正在通往校門的路上,就被一個不認識的女生攔住了。
由於出來的早,校門口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學生,一眼就能看見混在一群家長中的言澈。對方也看見了他,正要招手的時候,就被這姑娘打斷了。
安容與心不在焉地一邊瞟著言澈一邊問道:“什麼事?”
眼前的姑娘個子小小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害羞的眨巴著,想抬頭看他又不敢看的樣子,再加上臉頰的粉紅色,看起來有股少女特有的青澀氣息。
“學……學長,這個……這個給你。”姑娘雙手遞上一張粉色的信封,依舊沒有抬頭,又說道:“不……不用立刻給我答複……”
似乎是害怕下一秒就從表白物件口中聽到不想要的答案,她選擇了直接跑開,留下一臉不耐煩的安容與夾著那封信,看著人已經跑沒影的方向,無奈地朝校門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單方面被表白的安容與,在言澈目睹了全程後,竟有些心虛。馬上就要走到他身邊,連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哥,等多久了?”安容與打算直接轉移話題,如果手上沒有那封情書的話,看起來真的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剛來。你在學校挺受歡迎的嘛。”言澈的表情依舊十分自然,就像是一個準備看熱鬧的人一樣,笑眯眯地看著他。
又來了,和上次在醫院門口說起相親時一樣的表情。明明笑得很溫柔,但就是讓人感覺到一絲寒意。
“哥,我也不是很受歡迎……就偶爾,偶爾。”正巧走過一個垃圾桶,那封拆都沒拆過的情書,直接就要被收件人無情地扔進去。
言澈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動作迅速地攔下了他的手,問道:“你不看看嗎?”
安容與苦笑道:“沒什麼必要了吧,反正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
看著他真的不想看的樣子,言澈收回了手,任由他將那封粉色的情書丟了進去,又說道:“你剛才,還沒來得及和人家說吧?”
安容與點點頭,他不是一個沒有紳士風度的人,只是碰上這種事,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將對雙方的傷害都降到最小。但他很清楚一點,如果對對方沒有感情,與其可憐施捨,不如從一開始就將對方的希望完全扼殺,長痛不如短痛。
“反正她們也就那麼幾句,什麼你真是帥得驚天動地啊、打球的漢子你威武雄壯啊,嘖嘖嘖,試問誰不知道?”想著要舒緩一下這尷尬的氣氛,安容與少見的在言澈面前扯起了皮。
“這意思你還是看過的嘛。”言澈一針見血地挑出了問題所在,擺出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額……一開始確實看過幾次,後來覺得寫的都差不多,就懶得看了。”安容與相當老實地答道,“其實她們就是覺得找一個高高大大會打籃球的男朋友很有面子,我記得有幾個人在不久後就和籃球隊的人在一起了。”
“看不出來你想的還挺透徹的,現在的中學生心思都這麼多嗎?”言澈感嘆道。
“就她們心思多,我現在只想學習!真的!”安容與拍著胸脯答道。
表白事件就此翻篇。其實每年九月、十月的時候,都會有好幾個新生給他遞情書,想來是不知道他油鹽不進的傳聞,而大著膽子試試吧。
而他說是現在要學習,不想談戀愛,實際上心裡十分清楚——他想要的,從頭到尾都只有言澈一個人而已。就算此生只能愛而不得,他也義無反顧,絕對不會找個人隨便將就,鬱郁而終。
因為晚上還要補課,所以這天開始的工作日,就先不在家裡做飯了。
從上附的步道走了出去,在言澈的帶領下,兩人搜尋著附近的飯店。一路上拒絕了不下五次安容與想要買燒餅吃的請求——新出爐的餅就那麼隨意地放在臨街的臺面上,外面風大塵大,吃起來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