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著她開口要求,和他要些什麼,求些什麼。
女人都是這般,男人也是這樣,她也不會不同。
他等著。
可她什麼也沒說,只穿上了衣,梳好了發,戴上了小帽,從暗門走了。
他繼續等著,等她送信來,等她派人來要,要那一夜的代價。
一天兩天過去,五天十天過去,他什麼也沒等到。
一個月後,他才從墨離那兒聽聞,她要嫁了——
「你說什麼?」
「溫家為閨女安排了一門親事。」墨離緩緩的道:「終於,為她安排了一門親事。」
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讓他猝不及防,心口猛地一縮。
「親事?」
他抬眼,瞪著墨離。
「是的,親事。」墨離淡淡說:「再過一旬,溫家大小姐就要嫁人了。」
嫁人?那女人要嫁人?
「嫁誰?」因為錯愕,他冷著臉脫口就道:「她二十三了,是個老姑娘了,還沒纏足,誰會要她?」
「揚州首富。」墨離眼觀鼻,鼻觀心的說著。
聞言,他臉更冷。
「我以為,那家夥的兒子是個痴兒。」
「是,他是痴兒。之前也不是沒娶過,但嫁進去的媳婦,死了兩個,瘋了一個。」墨離垂眉斂目,面無表情的開口:「吳家老頭想傳宗接代,痴兒若不濟事,他就自己提槍上陣,那老頭在床上的癖好不好,就連青樓的姑娘都怕了他,之前那三位嫁進去的,謠傳都是被他逼死逼瘋的,但他給了錢封口,把事情壓了下來,只是話還是傳了出來,再沒人想把閨女送進吳家,這回溫家幫女兒安排這門親事,是因為姓吳的把運河的生意讓了出來。」
一瞬間,既怒且惱。
因為她什麼也沒說,因為她什麼也不要。
她唯一要的,唯一做的,是在成親之前,先把自己給了他。
因為,這是我想要的。
她說,這麼說。
我想要你。
這城裡,人人都想他死,只有她要他活著。
這世上,沒人真的喜歡他,即便墨離人在這兒,也是迫不得已,要不也不會等到這當口才和他說。
墨離此刻會提起,也是為了要他把她這顆棋撿回來用。
人人對他都有所圖,有所求,可她卻不是。
她不是。
我想要你。
她說,直視著他的眼,定定的說。
那不是謊話,只是他以為她有所圖謀,想圖別的什麼,想拿自己的身子換取什麼。
結果她什麼也不想要,只是要他。
等他回神,他已丟下墨離,上了街,穿過了大半座城,找到了那個女人。
那不是太難的事,他知道溫家大宅在哪裡。
溫家的家丁武保,都是廢物,要閃過他們,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更別提,夜已深。
在那深宅大院中,那女人端坐在一小院的廂房裡,就著燈火,俯首在桌案上振筆疾書,不知在寫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