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安大笑道:“你這麼抓著人家逼問是不行的,要跪下磕頭才成!”
“是嗎?”蕭潛看看柳清竹,再看看地面,似乎在思考這樣做的必要性。
“當然是的,你讀了那麼多書,難道不知道‘男兒訓妻三十八式’,第一式就是跪地求饒嗎?”雲長安又倒了杯酒遞過來,煞有介事地道。
蕭潛毫無戒心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仍看著柳清竹認真地問:“是真的?有這麼一本書嗎?我竟然沒有看過……”
柳清竹咬牙切齒地道:“是有這麼一本書,但是第一招對我沒用,你該用第二式!”
“第二式是什麼?”蕭潛從善如流地問。
柳清竹陰森森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雲長安的心中大叫不妙。
“第二式是,剁掉信口開河的損友。”柳清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蕭潛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雲長安,笑得十分無害。
雲長安卻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那什麼……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你兄弟蕭津叫我灌醉你的,我我我……我一直對你掏心掏肺的,我不是‘損友’啊!你的損友只有一個,他差一點搶走了你的媳婦,你知道他是誰,反正絕對不是我,對不對?”
蕭潛毫不遲疑地把目光投向了正在一旁跟趙念兒鬥酒的沈君玉。
雲長安唯恐天下不亂地繼續道:“如果我是你,我就過去揍他一頓!你仔細想想,你最近一年遭遇的所有怪事、壞事、憋屈事,是不是全部與那個家夥有關?如果沒有那個家夥,你的親親娘子根本不會被人無辜構陷、不會惹來那麼多的是非,更不會含冤被休棄出門,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怪他,你不揍他揍誰?”
“他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蕭潛靠在椅背上歪著頭沉思。
“歪理邪說,不要信他!”柳清竹咬牙道。
雲長安賤兮兮地笑了起來:“我說蕭兄啊,這個苗頭可不妙哇!你注意到沒有?你的媳婦想方設法攛掇你揍我,可我勸你揍那個姓沈的,她又死命地攔在前面,這親疏遠近已經分得很清楚了,人家心裡還是向著姓沈的啊!我看你大張旗鼓地把人娶回來也沒有用,人回來了,心可還沒回來呢!”
“雲長安,你要是再挑撥離間,看我不拿酒壇子敲你!”趙念兒忽然沖到雲長安面前,叉著腰大呼小叫起來。
沈君玉在桌旁好整以暇地坐著,笑得十分得意。
柳清竹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她就知道這些人沒一個是好惹的。
雲長安這個人絕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他的面前待得越久,事情只怕就會越加不妙!
前思後想,柳清竹只得向趙念兒使了個眼色,希望她能明白。
不得不說,果然是姐妹連心。
趙念兒不僅如她所願請來了雲出月,更請來了府裡的幾位老爺太太和小姐們,一時間花廳裡面亂成一團。
蕭潛卻趁著這個最忙亂的時機,悄悄地拉著柳清竹溜了出去。
回到邀月齋,柳清竹才意識到不對:“你根本沒醉,是不是?”
“當然,今日這般美景良辰,我若是醉了,豈不是要痛悔終生?”蕭潛含笑拉著柳清竹一起坐下,神清氣爽地笑道。
柳清竹立刻板起了臉,咬住嘴唇作惱怒狀。
“你——生氣了?”蕭潛立刻不知所措起來。
“當然生氣,你竟然敢騙我!”柳清竹轉過身去,給他一個冷硬的背影。
蕭潛忙從背後攬住她肩膀,急急地解釋:“我不是要騙你,是要騙那些人!如果我不‘喝醉’,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過咱們呢!難道你願意被那些人糾纏不休?今日從一大早折騰道現在,你也累了吧?”
柳清竹無言以對。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可是想到自己剛才還在替他擔心,她便覺得有些委屈。
蕭潛見她始終不肯回嗔作喜,不禁有些著急:“你該不會是……心裡真的有委屈吧?方才雲長安說……”
柳清竹看見他惴惴不安的樣子,心下覺得好笑,故意板起面孔道:“沒錯,我確實有委屈,快要委屈死了。”
蕭潛立刻緊張起來:“什麼委屈?你告訴我!”
柳清竹可憐兮兮地扁了扁嘴:“難道我不該覺得委屈嗎?好人家的女兒都是從一而終,偏偏我嫁過兩次!嫁兩次就罷了,居然還是嫁給同一個人……”
“難道你想嫁別的人?”蕭潛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好像只要柳清竹一點頭,他就要撲過來咬人一樣。
偏偏柳清竹是個不怕事的,居然當真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好像確實很想。畢竟枉擔了一個二嫁的名聲,來來回回卻都是你……喂,你幹什麼!打女人已經很惡劣了,你居然……居然用咬的!你屬狗嗎?喂,停下!你那是在咬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