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蕊見了柳清竹的臉色,知道那丫頭所猜不錯,也便冷了臉不再開口。
如詩的神色漸漸鄭重起來。她緩步走到柳清竹面前,微微福身道:“大少奶奶,丫頭若是犯了錯,一味遮掩可不是好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她能偷您的簪子,也未必便不能偷禮品中的雲紋墨玉佩!方才您的丫頭說也說了,若只是偷一根簪子,尚不至於走這條絕路,那麼初荷姑娘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大少奶奶您可別生氣,初荷姑娘形跡可疑,她的箱籠,我們可要加倍細心地搜查一遍了。”
柳清竹有意攔阻,卻知道此時眾人已認定初荷手腳不幹淨,她若不許搜查反顯得心虛,只得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如詩她們帶來的丫頭婆子得了一聲吩咐,人人露出興奮的神色,摩拳擦掌地在房中翻找起箱籠來。
柳清竹正不知該如何勸慰初荷,卻見那丫頭猛地從床上翻身起來,撲向一個僕婦懷中抱著的小匣子:“這個不許翻!”
那僕婦輕輕伸手一推,初荷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但她竟顧不上疼痛,飛快地爬起來又向那僕婦沖去:“這東西不是我的,你給我放下!”
那僕婦面露喜色,甩開初荷的糾纏,捧著匣子走到如詩面前:“姨太太,這丫頭死命攔著不許翻這匣子,裡面一定有問題!”
初荷撲倒在如詩腳下,嘶聲哭道:“姨太太開恩,這個匣子是初荷替別人保管的,真的不是初荷的東西啊!”
即使是坐在下人房中的小凳上,如詩一身嫻雅的氣度依然沒有多少改變。她靜靜地看了初荷許久,才遺憾地嘆氣道:“這可就由不得你我了。府中私相授受可是大罪,既不是你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你替別人保管東西,問過你主子了嗎?”
初荷抬起淚痕縱橫的臉,求肯地看向柳清竹:“奶奶……”
新蕊跺著腳怒聲道:“初荷,你到底是怎麼了?做下這麼多錯事,叫奶奶如何保全你?我看你別求奶奶了,趕緊求老天開恩,把這匣子裡的東西變成廢紙吧!”
柳清竹失望地搖了搖頭,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幫她。
這丫頭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犯糊塗,給她添的麻煩只怕不是一點半點,她自己還不知道該如何了局呢!
見柳清竹沒有阻攔,如詩微微一笑,向身旁的丫頭點了點頭。
初荷忽然跪著爬到柳清竹面前,匍匐在地上磕頭不止,口中低聲嗚咽道:“奴婢沒用,非但幫不了奶奶的忙,反倒害了奶奶……奴婢沒臉活下去了,只求奶奶看在奴婢從前還算盡心伺候的份上,不要遷怒奴婢的爹孃……”
“新蕊,快攔住她!”柳清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喊道。
新蕊也是本能地向初荷奔過去,恰好後者忽然起身沖向牆角,二人重重地撞在一起,雙雙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桂香上前抓住初荷的手臂,急道:“你又要去撞牆?你就這麼急著死?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之後奶奶怎麼辦?你要讓奶奶背負逼死奴婢的惡名嗎?”
新蕊坐在地上揉著自己摔痛的腰,冷笑道:“桂香,不用管她,讓她死去!她既然這麼想死,咱們三番五次壞她的好事,豈不是太對不起她了?等她死了,咱們便把她丟到亂葬崗去,連一領草蓆也不給她,誰叫她自己犯糊塗,連累主子跟著丟人!”
初荷伏在地上只管哭,如詩那邊卻已經帶著勝利的喜悅開啟了那個小匣子。
如畫一見那匣中之物,立刻捂著嘴笑了起來:“原來初荷姑娘沒有偷玉佩,倒是我們錯怪姑娘了!只是——初荷姑娘私下裡給自己找好了夫郎,你主子知不知道?丫頭的屋子裡竟然出現了男人的東西,而且還是……唉喲,這東西可了不得!大少奶奶,您對奴才也實在太縱容了!”
柳清竹見了初荷的臉色便知不妙,聽到如畫這樣說,心中更是明白了幾分,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
內院之中私相授受,而且是私藏了男人之物?聽如畫言下之意,只怕還是十分見不得人的東西!
國公府極重門聲,豈能容得下這樣的事?
何況她自己如今正是流言纏身,初荷這件事倒好像是為她的“失行”作出了一個有力的佐證,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嗎?
雖然捨不得這丫頭,但此時她別無選擇,只好——
這時初荷忽然伏在地上哭喊起來:“奶奶,奴婢沒有用,您一直對奴婢信任有加,什麼事都不瞞著奴婢,奴婢卻連替您藏東西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辜負了奶奶的栽培,您……您打死奴婢吧!”
夢中說夢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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