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嘉道:“沒有人,不過是時諶從南夷王宮搜羅了張方子來,倒是有奇效。”
南夷王宮?君長悅眼前一亮,南夷向來神秘詭譎,若真有什麼接骨續脈的法子也未可知。
他緊張得手心沁出一層細汗,“那方子,可否容臣弟一觀?”
“你的腿也斷了嗎?”聶嘉漠然一笑。
君長悅心中焦急又驚喜,耐著性子道:“臣弟通曉醫理,對這類事物自是好奇。”
“大內的東西你也敢好奇。”聶嘉聲量不大,那其中的威壓卻浩瀚如深海。
君長悅有一瞬間的心驚肉跳,知道蒙不過去了,最終直白地哀求道:“王兄……左先鋒的手已經廢了,您救救他吧,再這麼下去他日後如何提劍上戰場為您效命?”
“廢了便廢了,燕國無人了嗎?不過一個左先鋒,竟敢惦記上本王的東西了。”聶嘉不悅斥道。
君長悅輕笑一聲,不知是苦笑還是冷笑:“燕國還有人嗎?不是已經被您殺得差不多了嗎?唯一可匹敵大齊第一猛將趙無傷的人,我們的戰神司空寒讓您殺了,能應對得上幾回合的祁豐您也殺了。若趙無傷再率兵叫陣,您打算讓誰迎戰?宋玉威嗎?只怕是敵不過趙無傷三招就要被挑落馬下。”
燕國朝中,也的確是幹幹淨淨,司空寒和祁豐死後再無猛將能拿得出手,不過是平庸之輩的雲麾將軍反而已經是最高的戰力了,正因為如此在原世界中司空寒重生後才能迅速獨攬西北軍權輕易從西北殺上了王宮。
也因為如此,聶嘉在司空寒重生至今什麼都懶得去做,任由他在西北拉攏軍心壯大自己的隊伍,因為實在沒這個必要。燕國對君長生來說是個陪葬的玩物,已經是岌岌可危了,聶嘉做什麼都是白搭功夫。
“趙無傷。”此時聶嘉頗有興趣地呢喃著這個名字。
趙無傷不只是齊國第一猛將,可說得上是聞名五國的神將,聽說一人就能破一城,手握一把名為“獅子歌”的天下名刀,神威震懾八方。最後死在司空寒手上,使司空寒經此一戰馳名天下,成為真正的戰神。
昨晚在宮宴上探過司空寒的底後聶嘉已經是大為失望,世界資料中司空寒可以說是第一人了,先是斬殺趙無傷後是圍殺玄甲二十一,可昨晚一試,不過爾爾。
不知趙無傷如何?
“如果我願意,趙無傷的人頭第二天就會掛在這裡。”聶嘉兩手撐著城牆上唇邊勾著漠然的笑色。
君長悅知道他在說什麼,不忿道:“是,您身邊有玄甲二十一,但他們再厲害不過也就是二十一個人罷了,如何同齊國十萬大軍相抗衡?”
“多事。”聶嘉長眉微蹙,眼神不悅地看了君長悅一眼。
君長悅立刻收斂了眼中憤憤不平的情緒,但司空寒的手能否康複全在他身上了,不由得便又放軟了語氣央求道:“王兄,司空寒謀反您殺也殺了,左先鋒何辜?他不過是給司空一族收屍罷了,他在司空寒帳下聽令對曾經的將軍心懷仰仗,冒著殺頭的風險為司空一族收屍豈不是更可說明他重情重義嗎?況且他又驍勇無比,這樣的良將您棄之不用不覺得可惜嗎?”
聶嘉道:“公然違抗我的命令,如此不臣之人,棄之有什麼可惜的?”
君長悅什麼話都說盡了,只覺得越說越無望,他近乎虛脫地往後退了兩步,提起衣袍跪拜下來道:“王兄,您救救他吧。”
君長悅為了司空寒的確是什麼顏面都不要了,城牆上還有守衛的侍衛,他也毫不在乎的為了其他人當眾下跪叩首。
聶嘉低垂眼眸看著君長悅微顫的雙肩,將他的無助盡收眼底卻絲毫不為所動。
君長悅跪了良久,才聽見清朗的嗓音從上而下傳來。
“先是司空寒,現在是杜宇賢,你幾次三番為了男人向我下跪求饒,你究竟是王子,還是妓子?”一聲冷笑,讓君長悅心如擂鼓,整張臉騰得漲紅了。
聶嘉看著君長悅憤怒地抬起頭,蹭地站起來對自己怒目而視,心中不屑。
“我恨你……我恨你!”君長悅萬般沒有想到自己的王兄竟然會如此侮辱自己,他雙眼滿是淚花的喊完,轉頭就要跑走,卻被聶嘉疾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喉嚨。
“你恨我?”聶嘉在君長悅驚恐地眼神中直接一把將他提到了城牆邊,君長悅兩腳懸空,若是他這麼一撒手必定摔得粉身碎骨!
“你的命是我給的,你既然要恨我,就先把我的命還來。”他輕飄飄說著,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君長悅被扼著脖子根本說出話來,只能拼命掙紮用眼神透露自己的恐慌。
聶嘉緩緩勾出一絲冷笑,在君長悅窒息前將他甩在地上。
君長悅猛地吸氣劇烈咳嗽,一時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經歷了什麼。
“我說過,你以後要是再敢惹我,我就殺了你。”聶嘉聲色毫無感情地看著跪坐在地上咳嗽的君長悅。
君長悅這個時候才直觀的體會到的死亡的威脅,他像只受驚的兔子,懼怕地看著曾經疼他寵他的兄長。
“跑,跑得了,我饒你一死。”聶嘉勾勾手指,喚侍衛取了一把弓箭來,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
君長悅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要幹什麼,心裡仍抗拒得不敢相信,但理智已經驅使他站了起來轉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