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藉著發狂般地怒喝與揮劍,發洩自己的憂慮、不安與焦灼,直到身體筋疲力盡,腦袋再不能思考為止。
他料不到的是身體越疲累,思想反而越清晰,內心的感度變得無比敏銳,因此他越是揮劍,就越是感受到那幾乎要逼瘋他的心痛與思念。
薰。
到底在哪裡?
為什麼不回來?
「喝!」
他簡直像頭負傷的猛獸,在這片寬廣寂靜的地下室裡,走投無路地做著困獸之鬥。
這一次,他的劍救不了他──
穿著管家服飾的伍路推開了大門衝了進來,見流星連理他都沒理會他,如換作平常肯定會理得。他更焦急大聲喚道:「不好了,流星少爺!」
大概是番犬所來了任務吧,流星終於喘息地放下了牙狼劍,走過權座的身邊。
「得到密報,阿門法師讓人暗殺了。」
流星驚愕地回過頭,「被殺了?別開玩笑了。」他知道阿門法師不是一般人能幹掉的,他可是高階魔導師連他都沒信心能夠不用武器的解決,所以他不相信。
「是真的!」
怎麼可能?這訊息幾乎像雷擊一般地在流星的腦子裡炸開,他無法接受。
那睿智而健朗的老人,那約著二十年後還跟他繼續未完的棋局的老人,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到底,是誰幹的?」
「這個我並不清楚……流星少爺,從番犬所來了召喚,那邊……也許有什麼訊息也說不定?」
「嗯。」
是屬於魔戒騎士的、長期自持的訓練,讓流星很快地冷靜了下來。他明白權座說的沒有錯,如今他還該去番犬所一趟。
「沒想到阿門法師會遭人殺害,我擔心薰小姐……」
流星的神情愈加陰沉,阿門法師陡遭劇變,淨化薰的事情又起了變數,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收起牙狼劍,流星深深地吸了口氣。
夠了,他不能再繼續沉溺在自己無謂的情緒裡,事情還沒有絕望呢。
「伍路,我這就去番犬所一趟。」
「是。」
伸手套上老管家遞上來的白色大衣,流星迴頭看見了伍路滿臉掩藏不住的煩惱。
「伍路。」
他不是不明白權座的擔心。
他的女孩,獨自一個人在外頭,餓著了嗎?凍著了嗎?
啊……還平安嗎?
「少爺?」
「你馬上排暗影隊去找薰的下落了嗎?」
權座暗自嘆了口氣,仍舊回答:「是的,只要薰小姐人還在這座城市,應該很快就會有迴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