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最後,伍路上了一盤簡單的果醬餡餅以及滿盅的新鮮草莓當作甜點。
幾個人轉往大廳的壁爐前坐著休息,而這時的薰已經醉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了。
不過她捨不得就這樣去睡,情願歪在沙發裡打盹,聽零有一搭沒一搭地拉著流星閑聊。
她從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伍路又替他們送上了兩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每個人都以為她睡著了。
沒人試著叫醒她,卻替她在腦袋後塞了個枕頭,讓她就這樣睡著。
某種奇妙的共識,讓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都想盡量延長相聚在一起的時間。
是的,那真是非常美好的一個夜晚,足以讓人放在心裡一輩子好好留戀。
零喝了一口搭著流星的肩膀開口問道:「你打算幾時動身去北番犬所報到?」
流星未曾開口,倒是伍路大驚失色道:「欸?零大人的意思是?」
零略無奈的笑道:「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流星馬上動身就要調派去北方轄區了。」
「是、是這樣啊?原來如此。」
伍路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裡落了座,零給他遞來了一杯威士忌,他啜了一口,然後下意識地抬頭去環視道外家這間寬敞的大廳。
想著冴島一族就在這棟古老的宅邸裡立足生活了近一個世紀。
「整整三代百年的時光哪。」其實就連他自己也都是在這座宅邸裡出生長大的。
「這個地區已經不需要駐派兩位魔戒騎士了,零就夠強了。」與伍路不同,流星的聲音裡聽不出有太多的感情。
「其實嘛,要調也應該是調我過去吧?」零一口氣喝掉了杯子裡剩下的酒,說:「畢竟我對這片土地的感情沒有你來得深刻。」
伍路不置可否,只是看著手裡的水晶杯,看壁爐的火光在琥珀般的酒液裡流閃。他喝得相當節制,杯裡的酒幾乎半分不少。
伍路說:「元老院該有他們的考量吧。」執起酒壺,給零又續上了一杯說:「魔戒騎士是這樣的,執行任務不好攙和太多個人的感情在裡頭。」
「嘖,我和你家的流星不一樣,我對元老院實在無法唯命是從,尤其是經歷過東番犬所叛變的事情之後……」零的聲音頓了幾秒鐘,又吞了一口酒,說:「說實在,我對元老院到番犬所這一套體制有些不信任。」
胸口上的希露瓦忍不住開口:「zero,你今晚喝多了吧?」
伍路也笑道:「沒事,零大人只是喝得比較急,還是用些點心好了。」說著,將一小碟的起司切片推到零的手邊,零倒是一臉無所謂地咬了一口果醬餡餅。
「魔戒騎士的使命就是斬殺駭魔。」流星終於說話了,繼續到:「駭魔在哪裡,魔戒騎士就在哪裡,僅此而已。」
「啊,是嗎?」零吃掉了一片餡餅,又撚起了另一片,不過卻遲遲沒送進嘴裡。「沒有一絲雜唸啊……這也許就是你強大的原因吧?」
零轉頭去看睡在沙發裡的薰,看她在火光裡微醺的睡臉,然後溫柔地笑了一笑。
「吶,你敢說連她都沒辦法讓你産生半分私慾嗎?」
零雙目灼灼地直視著流星,所說的話就像他的目光一樣的赤裸而直接,「你也還沒回答我之前問的話呢,你打算帶著小薰一起去北方嗎?」
流星沒有迴避零的追問,卻也不直接答覆,「與你有什麼相幹?你打算幹什麼?」
零聳了聳肩道:「嘛,如果你不帶她走,我只好就近照顧她了,我們是朋友嘛。」
「zero!」希露瓦畢竟有些忍受不了零一副和稀泥的模樣,「誰是你朋友了?流星?還是小薰?」
「都是。」零笑得爽朗,執起了胸前的希露瓦,柔情蜜意地補充了一句:「但是隻有你是我的家人呢,希露瓦。」
「那個……」伍路看了看零,又轉過去瞅著流星,唯唯諾諾地說了:「其實呢,薰小姐並不會繼續留在這裡。」
「什麼意思?」
相較於零訝異的表現,流星顯得特別平靜,伍路當下了然於心,說道:「看來少爺早已經知道了吧,薰小姐留學義大利的事?」
流星沒承認,卻也不否認,這
讓權座訝然不已。但他早該明白的,他年輕的主人看起來總是對身邊的事情毫不在意,總是冷淡以對,但很多時候他只是安靜地把他的在意藏在心底。
當他表現得越沉默,心裡的壓抑其實就越多。
「小薰要去義大利留學?」
「啊,是的,剛好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其實在彌賽亞覺醒之前,薰小姐就已經透過必要的甄選了,義大利那邊也已經來了確切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