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羊城住了幾日,宮九不知道接到了什麼訊息,匆匆離去,只給李真留下了張紙條,上書半年後的某月某日在泉州城某某碼頭的某某客棧相會。
對此,李真並不在意,這人又不是至交摯友,若不是一直粘著自己,早就同其分道揚鑣。
儘管孤身一人,遊歷的腳步卻不會停下,李真沒過多久便也離開了五羊城,繼續南下。
……
荒郊野地,不遠處甚至有幾座荒墳,頂著矮小的土包,其中一座甚至能看到露出的未腐爛的棺材一角。
天色陰沉沉地,正下著雪粒,落在身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雪粒落到地上,很快融化成水,將李真眼前彎曲的羊腸小道打溼。
這小路只能走一個人,看得出是行人日積月累踩踏出來的,並沒有專門修築。
路兩邊全是大半人高的荊棘、野草,不時有沒凍僵的小型野生動物跳出來詔視訊記憶體在感,看起來就是一條尋常的偏僻鄉間小路。
剛走出十幾步,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如死亡籠罩般,除了踩踏地面發出的“喳喳”的腳步迴響聲,風聲、鳥叫全都消失不見。
數著腳步抑制住轉身逃跑的衝動,李真加快速度,雙腿機械地跑著,後背一片森冷,似有陰冷的氣息正侵蝕著他。
屏住呼吸,將速度提到最快,在羊腸小路上飛奔。
這小路不一般的長,跑了一個時辰還沒有到盡頭。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天上,圓盤般的日頭蒼白地掛在半空,卻沒有一絲溫度。地上,李真正抹著額頭的汗,背上已經溼透,正口乾舌燥。
這會如果說還沒有發現異常,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莫非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抑或是“迷陣”?
李真眯著眼前後左右看看,試圖分辨周邊的植物,卻發現相差無幾。
“冷靜。”他無聲地說。
抱元守一,微微閉上眼睛,排除外界所有聲與色的干擾,他放慢腳步,將直覺放至最大,緩緩前行。
世界變得一片安靜,所有聲音消失無蹤。
不知走了多久,鼻尖空氣越來越潮溼,他才睜開了眼睛,一條不足半丈寬的小河正潺潺流動。
順著河流走了兩個多時辰,卻發現周圍一如既往,變化甚微。
不由再次停下腳步,向河面看去,水面如鏡,除了流水聲,不見一絲變化,這難免讓人生疑,就算是深水靜流也不可能平靜地如同鏡子連一個漣漪也沒有吧?
運轉內力,揮手擊打河面,然河面紋絲不動。
幻境,果然是幻境,李真恍然大悟,加大內氣輸出,再次擊打河面。
在李真全力擊打下,河面如同鏡子一樣破裂,露出一個洞口,隱隱透著霞光,卻難辨吉凶。他並未猶豫,身形一閃,沒入其中,向著深處走去。
從洞中出來,翻過一個山頭,剛走下山坡,李真就看到一間茶鋪,大大的茶字旗隨風招展。
地方不大,卻也有五六間房子,邊上有條山溪,嘩嘩流著,水質清冽。
心中大喜,便要過去休憩。
同一時間,另一條小路上,一個頭戴黃花的翠衣女子嫋嫋婷婷地走進茶鋪。
店家很熱情,忙讓兒子送上熱茶熱餅,店家娘子更是殷勤地上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