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你真的很無賴。”
“我認了,要是能賴一輩子,心甘情願。”
他的話說的誠懇又認真,沒有半分敷衍。
裴宴之握著劍柄的指節發白,額角冷汗順著下頜滑落,在衣襟上洇開深色痕跡。
她指尖蜷在袖中,腕骨處金鑲玉鐲硌得生疼。
簷下銅鈴忽被夜風吹響,驚起棲在梧桐上的寒鴉。
香凝望著他袖口滲出的暗紅血痕,那是解毒時銀針封穴留下的傷。
七日斷脈,每日要受兩個時辰剜心之痛,這般酷刑他竟生生捱了六日。
可裴宴之總掛在唇邊一句話,他捨不得死的。
“我若是要一個人,他的身邊也知道有我一個。”
她忽然輕笑,伸手拂落肩頭海棠。
他眸中劃過幾分驚喜,笑著將人擁進懷中:“只要你一個。”
愛能讓人生長出鮮活的血肉,自從這日過後,裴宴之都覺得自己身上的毒解的快了。
雖然香凝後來什麼都沒說。
大概過了三日後,林將軍從漠河傳回來一封信。
陸永康受不了折磨,吞石自殺了。
死之前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一眼北境的方向。
他被交出來的時候,陸嘉敏自然也沒得到寬待,聽說被北境王趕到軍營了。
去做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也不知他當時有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月末的時候,從上京來了一封請柬,是段灼和聞採芙成婚的請柬。
兩人的進展倒是意外的快,原本聞家父母是見到段灼就要打出去的,如今倒是一口一個好女婿。
後來聞採芙也得知了段灼的經歷後,也明白他為何對裴宴之有敵意了。
只是事情都已經過去,從今往後,他們就要開啟新的人生了。
裴宴之身上的毒還沒解開,不適合長途跋涉,但香凝肯定是要去的。
所以再三思索後,裴宴之還是打算同香凝一起去。
他不去,聞言那小子就要跟香凝去了。
沒想到他幫了他,他卻恩將仇報,氣的裴宴之真想直接把他給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