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內的鳳盈看著奢華的馬車,比之皇室也不遑多讓,這個南陌除了鬼醫徒弟的名號,究竟還有什麼來頭?
鳳盈思來想去,回到風儀居,便讓魏嬤嬤帶出去了一封信函。剛好,對那個所謂的嫡女南莠,她也有心要查上一查。
…………
“你似乎一點兒也不好奇,我為什麼在這裡?”南陌被爾升帶進來的時候,一路上沒有碰到過任何人,連半個僕從都沒有,才知道這處普通的宅院並非承安王府。
“公子身體有恙,如果有姑娘貼身調理,榮梵想,是再好不過。”
榮梵略施薄粉,卻是雲鬢微顏,容顏絕色。即使只做了普通的侍女裝扮,但是眼底的風情流轉,卻是尋常女子難以企及的。
南陌看著榮梵,這女人還真是偉大到一定境界了,讓別的女子去接近自己的心上人,還表現的這麼大無畏。
榮梵心底泛起漣漪,她當初送她去東盛,根本沒有想過,南陌會有怎樣的境遇,但是同樣的情況下,她只出一次手,所以再見亦是造化。
南陌見她怔愣,刻意走前幾步,“吶,你這麼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你家公子尚且能坐懷不亂,而我呢?容貌普通,又沒有才華,照顧你家公子不是委屈他了?”
榮梵長睫低垂,絕美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聲色裡帶著軟媚,“你要如何?”
“既如此,我就是看上榮美人你,也不會瞧上他的。”
榮梵僅僅是做了個“請”的姿態,沒有半分被冒犯的惱怒。
南陌攤了攤手,走進內室。
烏髮雪衫的男子,一如初見,他眉目如畫,淺淡顏色。
有一瞬間,她甚至從這光影交疊中,從這明明暗暗的波光裡,尋到一絲似曾相識的味道來。
“公子,人到了。”榮梵語畢退下。
南陌輕嗅了一口空氣中的氤氳檀香,面前,薄薄的白狐絨毯上,男子背部靠著金線雲雀軟枕,他的面色如玉,五官精緻,眉眼從容。
從她進來的第一時間,她便知道什麼世子重病臥床,當眾吐血,都是唬人的。
“阿陌,你的眼光可不怎麼好?”他說的漫不經心,不知道是指她剛才見榮梵的一番話,還是在說慕容弋?
“煩請世子配合我診脈。”南陌神色只是一瞬間迷離,又迅速恢復如常。
景莫淮不置可否,將修長如玉的手伸出。
南陌蹙眉搭在他腕間,良久看著他,一本正經道:“世子這是滑脈,珠滾玉盤”,沉吟良久道:“您這是有喜了……”
“是麼?”男子一點兒也不惱怒,“那阿陌不該為此負責嗎?”景莫淮曬然。
他扯過南陌的衣袖,滑掠過她的骨腕。力度大到,讓南陌整個人都栽倒在他身上。
他修長的手在下一刻圈住她的腰身,往榻上一帶,嗓音清冽寒涼,“阿陌,你又清減了幾分。”
不瘦才鬼!南陌腹誹,從鵠城到帝京,這這勞命奔波的,吃不好睡不好。還在桑桐圍場那種鬼地方待了一段時間。
她能感受到後頸間溫熱的呼吸,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吻落下。
他的唇薄而涼,熨帖著她側顏上的每一寸肌膚。
她竟然會在這戰慄中覺得安心。
男子的氣質優雅尊貴,修潔的手指透著淡淡的瑩潤,一句“鬼醫的徒弟果真是名不虛傳”,不知是褒獎,還是嘲弄?
“你……”她的髮髻被景莫淮拆開,與他的交疊在一起。
男子長長的髮絲鋪陳在錦榻之上,掩了半面,只透出邊的眸子來,卻漆黑的彷彿最誘人的琉璃星子。
“阿陌,帝京之於鵠城來說,你永遠都不知道哪一股暗潮湧動能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南陌有一瞬間失神,這算是什麼?
他將她親手推開,又在這裡惺惺作態。
“權勢,地位,在你看來是手段,而非所鍾情。你留在這裡,又是為何?”他一字一句的問,一字一句皆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