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做到現在這個程度,還想要怎麼樣?
她抬起頭,眼裡有些惶恐和無助,卻對他說:“能不能再等等我?”
他心裡憋了一股氣,移開目光看向廣闊的麥田,陽光好刺眼,他緩了緩才點了頭:“行,我等。”
她其實已經意識到自己從一個心魔陷入了另一個心魔——從前是覺得自己沒有自尊的討好他,可現在又太要自尊,非要強求自己做出些成績來,同時也在強求他——明明是自己的心魔,卻拖著他一直等,一直沒有盡頭的等。
太自私了。
可她還是想試一次,最後一次。
她伸出手,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襯衫——他今天難得穿了正式的白襯衫,打了領帶,腰背挺闊,雙腿修長,非常有魅力。
因為天氣熱,他把襯衫的袖子挽起來,更加好看了。
高庭對她始終有求必應,她扯了他挽起的袖子,他心裡再不痛快,也轉過來:“嗯?”
“你不是說,我們要合作嗎?不是說,要做巨幅的景觀魚缸,還要做邊櫃嗎?你教我吧,該怎麼配合你們,我想把這個事情做好。到時候,你再請你爸爸媽媽來,好不好?”
高庭凝視著她,沒馬上答應,但是也感受到了她的用意和決心。
潘潘見他不答應,又說:“不管是你,還是將來面對別人,我不想你們用可憐的眼神看我,也不想別人提起我,總說起我家裡的事情。
所以我想再做的更好一點,我知道不可能一夜暴富,也追不上你,但我總得有些拿得出手的東西。我知道我這麼說有些自私,這是我自己的心結,可我還想再試一試。”
高庭嘆了口氣,牽住了她拉扯自己袖子的手,在掌心捏了又捏,他拿她真是沒辦法,但這話他不愛聽:“你將來還想面對誰?”
“我是說如果。”
“別想了,沒如果。你只能是我老婆。”
“老婆”兩個字落盡耳裡,潘潘心都緊了一下,臉也有些泛紅,這稱呼好正式,他敢說她都不敢聽。
但他還是鬆了口:“你想試就試吧,今天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但你總得給我點兒希望吧,騙驢拉磨前面還得吊根胡蘿蔔呢。”
潘潘被他這比喻逗笑了,她聽懂了他的意思,被他握住的手,用了些力氣,和他十指相扣,露出一個笑容來給他。
就這?牽個手就打發他了?
他不滿的看著她,湊到耳邊說:“上回只親了臉,不算。”
潘潘有些為難,這還在外面呢,萬一被他熟人看到,太尷尬了。
高庭卻不讓步,等著她主動:“還是你想我自己來?”
她使勁搖頭。
他滿意地笑起來:“行,那你來。”
潘潘終於鼓起了勇氣,慢慢靠近,唇貼在他唇上,停留了兩秒,就撤了。
沒撤多遠,後脖子就被他摟住了,他嘴角含笑,又吻上來,撬開貝齒,長驅直入。
“唔……”
時隔一年,終於再一次,吻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