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午後帶著潘潘去參觀工廠,工廠入口是一個小型的接待區,進去後第一間是工廠,三條生產線正在運作。
再往後是辦公區,高庭帶她認識了一下運營團隊的夥伴們——也就是他那次深夜面試的那位。
原本工廠的建築設是請設計師單獨做的,現在基本完工了,展廳的部分小設計就由自己的設計師接手,根據實際情況最佳化實行。
負責的設計師姓楊,是個女生,叫楊珍。
高庭於是介紹她跟潘潘認識:“這是盛雪陽,金魚店的老闆,我們的魚缸都由她來做。”
楊珍今年也三十了,比潘潘成熟不少,伸手和她握手:“盛老闆你好。”
潘潘客氣地回握:“楊設計師您太客氣了,叫我潘潘就好了。”
楊珍看了高庭一眼,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這麼叫合作伙伴行不行,高庭卻自然地拉起了潘潘的手,對楊珍說:“我先帶她去看看場地,回頭你們加個微信詳聊吧。”
高庭平時挺嚴肅的,工作起來話不多,也不喜歡聽人說廢話,和他溝通都要求簡單直接。
辦公室的夥伴們看見他主動牽潘潘的手,雖然誰都沒吭聲,但是心裡都有數了。
唯有楊珍一板一眼,跟了過去,還說:“那我給潘潘介紹一下吧。”
運營老大腦袋一拍,兩眼一黑,這人也太沒眼力見兒了。
而傢俱展廳裡,每一個角落都溫馨的像一個家——或用隔斷分開,或用植物劃分,對應空間的色調、風格、搭配的花卉都不同——有田園的,有中古的,有日式原木的……
她被那些小小的空間吸引住了,傢俱給人的體感或許不僅僅是舒適和賞心悅目,而是家的溫暖。
她從前根本沒有關注過這些,她根本沒有這些需求,就算是有了金魚店後,二樓的空間也一直是一切從簡,要麼是塑膠的,要麼是從前遺留的。
她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己以後也會有這樣一個家嗎?
她悄悄看了高庭一眼,想的是,如果有的話,可以是和他一起的嗎?
她不敢深想,又來到了他為她預留的大金魚缸的位置。
楊珍把需求的情況說了一遍,陪著潘潘實地測量起來,潘潘抬頭看了看展廳的頂棚,陽光柔和地滲透進來,好舒服呀。如果把魚缸放在這裡,魚也會很自在吧。
她量好了尺寸,對高庭說:“這個跨度有點大,我要問問工廠,玻璃能不能做那麼大的,然後你們想要什麼品種的魚?根據不同品種,我來計算過濾箱的體積,對了,過濾箱要求固定的還是可移動拼裝的呢?“
楊珍看了高庭一眼,問她:“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是固定的,需要做基築,根據玻璃大小承載水體的多少,按重量來做,這個我不太懂,就需要你們自己弄了,我會把過濾系統的分割槽弄好的。如果要拼裝的,那我要去找找材料,看看怎麼弄才能既承重,又能保證過濾。我建議你們參考一下水族館的一些設施,我也去了解看看。”
高庭於是說:“行,那我們分頭行動吧。”
這就是打發楊珍了。
可她還是聽不懂,又問潘潘要了微信,逗留了一會兒才走。
這天以後,潘潘把手頭的單子都推遲了半個月,專門跑工廠找材料——她一心想著要在年前完成這個魚缸,可是時間緊迫,她心裡也沒底。
其實完不成也沒關係,可她就是跟自己較上了勁,一想到過年,她倍感焦急,就好像過年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似的——可明明她都不用走親戚,究竟要發生什麼,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這是她給自己定的期限。
11月的時候,她把盛豐的魚缸給送了過去,還是和高庭一起去的,這回去之前,潘潘拉著他去了一趟商場,專門給盛豐的兒子買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