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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軟倒在戚文晏懷裡。
他多希望自己現在能暈過去,但身上的傷尖銳而理智的把他拉回現實,季清疼得渾身都是冷汗。
他本來就不是個能忍受疼痛的人,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更是讓他嬌貴無比,削水果手劃破一道小口子都會引得父母朋友心疼得大呼小叫,更別說現在這副模樣。
從礁石上一腳踩空摔下來的瞬間他在想什麼?
好像是在祈禱千萬不要摔破臉,又在想戚文晏這時候在幹什麼?是跟他未婚妻在一起嗎?有沒有想過他?下午自己好像把話說得重了,要不要跟他去道歉?
膝蓋傳來的刺痛讓他眼前一黑,他跪倒在地藉著模糊的月光看到地上一片碎掉的玻璃,上面還染著自己的血,季清猜測也許是鏡子,他嘲笑自己怎麼感情不順就事事不順了。
手機在摔下來的過程中早已不知所蹤,他忍著膝蓋的疼痛蓄力站了起來,扶著玲瓏怪狀的礁石,粗糙的觸感伴隨著細密的疼痛,提醒他手掌也擦傷了。他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臉,疼得齜牙咧嘴。
完了,這下臉也遭殃了,畢竟是靠臉吸引到戚文晏的,回去萬一男人看不上他了該怎麼辦?
疼痛帶給他清醒,季清靠在礁石上,背脊早被他的汗液浸濕了,他邊喘著氣邊想著一種可能性。
男人會不會心疼他?
季清走得離鬧市區很遠,沒有手機他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天又黑,路邊沒有一個人。他就帶著這種想法,病態又偏執走在回去的路上。
從黑暗處走到鬧市區,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問他要不要幫忙都被他一一拒絕。
因此,那個夜晚,伴著空氣中海風特有的鹹腥味,不同膚色的遊客能看到沙灘上一位黑發亞裔青年,臉上的擦傷絲毫不能影響他過於出色的外表,狼狽反而為他增添了一種頹廢的美感。青年抿著唇,蒼白著臉,一瘸一拐地走著,燈光照亮了他,白襯衫下擺一片斑駁血跡。
季清抵著戚文晏僵硬的身軀,男人好像完全被嚇傻了,一動不動。季清剛進門看到戚文晏臉上的神態時還信心滿滿,現在反而心虛了,男人不會真嫌棄他破相了吧?
冷汗順著季清的濕漉漉額發往下淌,在他卷長的睫毛處停頓了下,又晃晃悠悠的流了下來,汗水特有的鹹味劃過傷口時令他的瞳孔縮了縮。季清忍著痛雙手環上戚文晏的腰,軟著嗓子喊他的名字。
“戚文晏。”
季清走了太長時間,膝蓋的疼痛使他整條右腿都麻了,磨得他嗓子都比平時低啞了不少。
戚文晏聽著季清虛弱無力的聲音,似如夢驚醒般低頭看著他,想回抱他又怕他身上有其他傷,他虛虛攏了季清,開口的嗓音沙啞晦澀。
“你……你哪裡疼?”
季清撒著嬌說我哪裡都疼。
戚文晏這才想起來應該叫醫生,他緩了緩臉色,哄著季清說:“你等一下我給你叫醫生,馬上就不疼了。”
“我不要醫生,你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眾人這時也都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打電話叫醫生。方靳聽著糟糕的對話,也是服了季清這本事,都這樣了還有力氣打情罵俏。
方靳正打算開口說話,戚文晏接下來的舉動驚得他差點掉了下巴。
眾目睽睽之下,戚文晏真低頭親了一下季清的嘴角,然後面色如常,繼續用他哄小孩的語調哄著季清:“好了別鬧了,我先揹你回去,嗯?”
“抱我回去。”
“抱你回去你會疼的。”
“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