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回韓國後心情一直不太好,練習沒偷懶,狀態也沒問題,就是越來越沉默了。
慄然纏著他問怎麼回事,沈熠覺得慄然和衛遊是竹馬,他們之間的感情和自己和許雲逸這種萍水相逢不到一年的根本不一樣,說出來慄然可能理解不了,也解決不了,只是多一個人煩惱罷了。後來實在一個人撐不住,才和慄然說了一些。
日子照樣過。回國表演的八個人,又刷下去兩個人後,隊伍就固定下來了。好在就算是審核中被淘汰的也不用離開公司,大家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為了讓幾個人有更深的感情,公司給他們換了個大點的宿舍,六個人住一間房。
兩個練習生比沈熠年紀還小三歲,一臉稚氣,性格卻有些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沈熠心疼他們小小年紀在異國他鄉走這條路,不自覺的把他們當成弟弟照顧。
這些沈熠在簡訊裡都有和許雲逸說。
他有時候做噩夢或者很想念很想念許雲逸的時候,會連發很多條長長的資訊過去。有時候半夜情緒泛濫,胡言亂語對許雲逸道歉,說很想他,還跟他說只要可以回去以前,讓自己做什麼都可以。還有時候也會氣憤難平,委屈不已,說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麼都已經先低頭了,為什麼許雲逸還要生他的氣,為什麼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偶爾絕望和無力到極點的時候,沈熠還問過許雲逸,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過更多時候他還是裝作很平和的跟許雲逸說說話。說自己的見聞,說宿舍裡發生了什麼事,說最近學了什麼舞蹈,他是如何被老師批評很難過,又是如何被誇獎很開心。
然而許雲逸就好像這個號碼真的不用了,從來不回複他的訊息。
日子一天天的過,轉眼就到了年關。公司特意給大家放了一天的假,可以各自和朋友去逛街吃東西。
沈熠跟著大部隊玩鬧到夜幕降臨才回宿舍。剛洗完澡手機就響了。
沈熠來這邊後一個月也接不了兩次電話,於是有點奇怪是誰打來的。
看清楚手機螢幕上的字後,他眨眨眼愣了半天,以為自己在做夢。
慄然路過拍了下他腦袋問他怎麼不接,沈熠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夢,趕緊去接電話。
“喂……?”沈熠深呼吸了下,眼眶泛紅起來。
那邊許雲逸語氣卻很沉重,沒客套就進入了正題,他說,你奶奶可能,撐不下去了。
沈熠沒懂,等著他往下說。
“你和公司那邊請個假,回來幾天吧。奶奶她臘月二十四摔了了一跤,一開始以為是骨折,她還給我打電話。送去醫院後一直昏迷不醒才查出來是腦出血。醫生說現在是腦水腫,並且很有可能再次出血,年紀大了,很有可能挺不過去。”
“什麼?”沈熠呆呆說了句。
“你……別怕。先去和公司說吧。”許雲逸讓人安心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訂好機票跟我說。我去機場接你。”
“哦……”沈熠跟他道了謝,然後給工作人員打電話。
工作人員也知道他家裡父母早就離異是跟著奶奶生活的,聽完就立馬同意了,給他訂了三個小時後的一趟航班。
慄然他們聽明白了怎麼回事很擔心他,一群人圍住他安慰。
沈熠沒想到半年了,許雲逸再次打來電話,是為了告訴他這樣的訊息。他心心念念盼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又寧願許雲逸不要打來這個電話。
他簡單整理了東西,準備好證件,和許雲逸說了航班時間,就上了車去機場。等飛機落地時,太陽正從地平線升起來。
闊別半年,許雲逸哪兒都沒變。計程車上,沈熠沉默不語,許雲逸看了他好幾次,最終也沒找到合適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