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夜卻是哼了一聲,兩條白嫩胳膊往胸前一揣——本來是想要雙手環胸的,可惜手略短無法交叉。
“賀綏才不是你弟弟,他跟你們賀家俗緣已斷。”
賀峰聞言,有些失落的垂眸,不過也就是短暫的片刻,賀峰重新抬眼,認真打量賀夜。
賀夜穿的短袖短褲,腳上穿的小襪子小皮鞋,雙腿站直膝蓋上白嫩嫩的露出一團膝蓋肉,雙手一揣胳膊上的肉擠了擠,賀峰突然道,“你長得有點像阿綏小時候。”
賀夜沒提防這人居然說起這個話題,雖然有心再下這人的臉面,可心裡又實在對這個話題好奇。
也不知是不是賀夜順了賀綏對姓氏,賀夜心裡又不自覺的對賀綏生出一片孺慕之情,賀夜的五官隨著他慢慢長大,無意識的一點點起了些變化。
賀夜都好奇自己是不是在往賀綏那死胖子的模樣靠近,賀峰一開始只是覺得賀夜白嫩胖乎的身形像弟弟小時候,如今仔細一看,五官上還真有點那個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對賀夜生出點好感。
等到賀綏洗完澡拉著條幹毛巾往外走的時候就看見賀夜跟賀峰已經聊上了,小黑好奇的蹲坐在賀峰腳邊仰頭認真聽著什麼。
賀綏愣了一下,卻也並不介意小黑跟賀夜親近誰,只在三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笑了笑。
賀峰怕自己說的那些話被賀綏聽了去,尷尬的站起身刻意板起臉對賀綏點點頭,“我現在過去老太太那邊看看,讓多餘的人離開後再過來叫你,你現在能把他叫醒嗎?”
自然是正事要緊,賀夜突然感覺到有別的鬼氣飄散,飄過去跟賀綏說了一聲就消失了。
療養院這邊原本還有些孤魂野鬼,可不遠處剛炸了一波天雷,孤魂野鬼早就嚇得不知躲到哪裡去了,這會兒正是幹淨得不能更幹淨的時候。
能鬼氣還故意飄散引起他們注意的,除了自己鬼肯定沒別鬼了,應該是周凱或者烏兄跟夏冬小汪等人過來了。
賀綏現在還有一點私事要解決,讓賀夜過去說一下事情經過,也好讓人抓緊時間引導輿論不要旁生枝節。
賀綏等了片刻就等回了賀峰,地上的道人也已經被賀綏弄醒。醒來後看見自己所在的地方,道人何等聰明,聯想到賀綏的身份,只一個轉念就明白賀綏帶他來這裡是什麼用意,只冷笑一聲,而後心灰意冷的愣愣出神。
萬萬沒想到,跟條狗一樣東躲西藏多年,千般謀算萬般隱忍,最後還是落得幹幹淨淨成個普通人的地步。
賀峰看了一眼道人,“已經安排好了。”
賀綏點點頭,將道人拎起來,道人當真是萬念俱灰,可恨現在想要尋死都沒辦法。
當然,其實道人還是有點不想死的,死了還要去地府受罪,只一想想道人那顆想要不管不顧尋死的心就怯了。
道人渾身跟爛泥似的,賀綏簡單給他擦了把臉,然後就拎包袱似的拎到了旁邊賀老太太所在的房間裡。
房間裡此時沒了旁人,只有一個頭發稀疏花白身形佝僂的老婦人。
老婦人坐在椅子上跨著臉,看見賀峰帶著一個年輕人進來,那年輕人手上又拎個流浪漢似的人,原本就不高興的臉更是沉了幾分,”阿峰,你說的有事就是見這個人?見你朋友也就算了,怎的還有個乞丐?”
說罷還很是嫌棄的皺眉,手在鼻前煽著,似乎真聞到了什麼臭味。
說實話,道人雖然看著是髒了些,可那都是被天雷劈的,還真不臭。
賀峰看賀老太太真沒認出弟弟,心裡又是一嘆,語氣更冷了兩分,“老太太,這是阿綏,你嫌棄的這乞丐卻是戊天大師,先前山上被雷劈的就是他。”
賀峰不想讓賀綏為難的喊賀老太太,轉頭朝賀綏點了點頭。
賀綏客氣的沖賀老太太頷首示意,剛要用真話符讓道人吐露真言,卻沒想到原本心灰意冷的道人突然翻身爬了起來,義正嚴辭叱罵賀綏一聲“無恥兇徒!”
賀老太太嚇了一跳,第一時間就站起身將賀峰拉到自己這邊,房間裡一時形成了賀綏單獨一方另外三人一國的對峙局勢。
賀峰反應過來後,臉色一沉甩開賀老太太的拉拽,賀綏卻並不在意,垂眸看了一眼小黑。
小黑汪汪叫了兩聲,一躍而起輕飄飄落在道人頭上。
說來也怪,小黑如今的體型不過是成年男人巴掌大小,動作也說不上多用力,可偏生就是如此,一落到道人那光溜溜的大腦袋上,道人卻是如同承受了千金之重般瞪目縮脖,不過半個呼吸的時間,道人就被踩得趴伏在了地上。
這一變化叫賀老太太嚇得驚呼一聲連連倒退。
賀峰倒是還算鎮定,畢竟之前就已經知道小黑不是凡狗,更別說這狗還是他家弟弟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