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綏相信小黑不會胡亂騙他,於是把生死簿一擲,果然扔到了中心點黃泉珠下方。
生死簿一飛到中心點,果然渾身一震,然後就懸浮在池水上,一開始還不覺得,可片刻之後,池水就有了明顯的變化,越來越迅速的往生死簿所在之處流動,這明顯是生死簿正在迅速吸收池水。
小黑一見,立馬噗通跳了進去,一個埋頭猛的紮進了水裡,再冒出頭來,已經是數米之外了。
小黑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爽快得直嘆氣,“主人,好舒服呀!可惜你不能進來跟我們一起泡澡。”
黃泉之水有洗滌鬼魂魂體上殘存的人間生氣之功效,賀綏是活人,跳進去了怕是立馬就該努力往鬼仙那個目標發展了。
賀綏笑著搖頭,看一池子的池水可不少,幹脆就地坐下,一條腿曲起一腿打直,手臂搭在膝蓋上,一手握著清泉劍難得放鬆片刻。
過了約莫五分鐘,池水已經被一書一狗禍害得下降了一指深,突然生死簿那邊傳來一個古樸蒼老的聲音,“賀大人,您把包裡的那支筆也放進來吧,判官筆已遺失,維護地府,也需要它助我等一臂之力。”
賀綏看過去,只見生死簿上閃爍著金光,看來是恢複了不少,好歹算是有了點當初賀綏剛把它從黃泉之門請出來時那股威風凜凜的模樣了。
賀綏好奇的一拱手,尊稱了生死薄一聲“人書老前輩”:“判官筆緣何遺失?當年地府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著話,賀綏也依言將盒子裡的神筆拿了出來,沒用手直接碰觸它,直接翻轉盒子,將筆倒進了池子裡。
那筆一接觸池水,頓時沉沉浮浮閃爍起淡淡白光,雖然沒有言語,可賀綏瞧著怕是也快活極了。
當初地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來二十多年前小黑因為循著新主人氣息,也就是賀綏的轉世降生,離開地府,從此就被人封印在了一個畫滿十八層地獄圖的盒子裡。
二來小黑說自己為了節省體力,時常沉睡多年,後來又餓得昏頭昏腦,可以說地府發生了什麼它是一問二不知,勉強記得的一些事也是模模糊糊,說不大清楚。
顯然,在這方面,生死簿比小黑靠譜得多,只聽那道古樸蒼老的聲音長嘆一聲,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卻說地府鬼神一夜消失,生死簿有判官筆伴生,輪回臺孽鏡臺等等都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可以自行掌控輪回事宜。
因審判之事需要多費些心思,所以生死簿被酆都大帝點以神力賜予了修為,這才有了生死簿如今可開口人言。
諦聽小黑作為守護獸,是對外有禦敵之責,生死薄則是有掌內之責。
地府其實出事,比小黑記憶裡要早上一百多年。
“當初地府被人強行破開一口,盜取了判官筆。諦聽全力以赴與之纏鬥也沒能搶回來,還傷了根本,又沒了主人,所以才需要大量靈氣彌補。可惜那會兒天地間靈氣一夜之間潰散,諦聽日益饑餓傷勢無法恢複,這才昏沉上百年。”
偶有一日,諦聽說感受到了新主人降生的氣息,這才迫不及待找了過去。
那時候生死薄也沒反對,畢竟除了這一條路,諦聽已經沒有他法。
“可是諦聽離開之後的某一日,我突然發現諦聽新主人那一張命紙居然發生了變化,從氣運滔天邊做了碌碌無為且英年早逝,這才發現不對勁,想要召回諦聽,卻已經失去了與它的感應。”
想到諦聽離開的那段時間,生死簿也忍不住人性化的又是滿腔憂愁的長嘆一聲。
小黑劃拉著胳膊腿兒安靜的聽著,此時心裡一軟,有點兒不自在的哼哼兩聲,到底沒說什麼。
小黑畢竟是獸類,開了神智活了那許多年,心性卻依舊猶如孩童,很多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操心啥,要不然也不至於都已經恢複記憶了,也一點沒擔心地府出沒出問題,至今都還沒下地府一趟呢。
只因為它感應到地府沒出什麼大狀況,於是就能安安心心留在主人身邊混吃混喝再蹭著看點動畫片上上網啥的。
要說小黑跟生死簿有什麼仇怨,那是沒有的,只是生死簿當初總愛逗弄小黑,小黑偷偷跑到案幾下打盹兒。
生死薄就故意砸了它腦袋,做著美夢的小黑被吵醒,又被生死薄挑釁幾下,頓時氣惱得跳起來一口咬住生死簿就甩著腦袋嗚嗚撕扯,然後每次都被來尋它的菩薩撞個正著。
小黑被如此罰了幾回,自此之後就把生死簿當成了自己的仇敵,便是失憶的時候靈光一閃想出來的法子也帶了報複性的心理。
原來當初檢視生死薄首頁那些字跡,原本只需要用小黑的毛發燒成灰鋪展上去即可,小黑卻多說了一樣自己的口水,也怪不得生死薄當時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砸小黑腦袋。
小黑兀自反省,生死簿仍在說話,將地府發生的事事無巨細都說了出來,頗有將賀綏當成自己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