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建在山頂上,院子很空曠,寒風呼嘯而過,冷得滲人,溫裳站在寒風中,像是一朵嬌弱的玫瑰,有種搖搖欲墜的破碎感。
“溫小姐,這裡風大,您先上車等著吧。”陪同在身側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溫裳的臉上依舊一片通紅,看起來有點嚇人,她看著霧靄沉沉的天色,忽而開口說,“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您問。”黑衣人恭敬地說。
“他……”溫裳的語氣一頓,微微轉頭,看著已經關上的大門,緩緩地繼續,“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她和夜淮相處的次數不多,他給人的感覺挺溫潤的,只是帶著一股冷漠的高貴感,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
可是,就在剛剛,看著夜淮對待林深和簡眠的模樣,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像那麼人畜無害了。
又或者是和盛琛說的一樣,夜家的二公子確實不是一般人。
“溫小姐,您讓我評價先生,我可不敢。”黑衣人摸了摸鼻子,低下了頭。
不一會兒,溫裳聽到了室內傳來一陣慘絕人寰的尖叫聲,是林深的。
溫裳倒抽一口冷氣,眼皮發跳,若不是夜淮的黑色大衣夠大,和寒風飄飄的掩蓋下,她身體發出的顫抖幾乎掩蓋不住。
“溫小姐,您的臉還腫著,先去熱敷一下吧。”黑衣人催促著。
溫裳的目光輕輕地掃了一眼緊緊關閉的大門,終究是沒有再說話,點了點頭,乖乖地跟著黑衣人往院子外走了。
屋內,林深倒在地上,夜淮的黑皮鞋踩在他的臉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如同螻蟻一般的他,冷漠地說,“我不是警告過你,別碰她,真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了麼?還是說,我夜家就很好欺負?”
林深渾身抽著痛,剛剛倒在花瓶的碎片堆裡,身上好多處都被扎傷了,白色的毛衣像是被漂染過,分佈著一塊又一塊不均勻的紅。他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紫,嘴角掛著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絲,痛得呀呀大叫。
“夜、夜淮,我——”
他話都說得不利索,簡眠卻忽而發出愉悅的笑聲,諷刺地說,“怎麼,現在上演情敵廝殺的場面了麼?”
“姐姐……”林深艱難地說,“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林深,你居然揹著我和她做了交易。”簡眠坐在沙發裡,無力地靠著,眼角帶著溼意,絕望地說,“我挺信任你的,你卻這樣背叛我。”
“我只是……啊——”
林深沒說完,夜淮腳上一用力,踩在他手臂上的傷口處,痛得他一聲慘叫。
“我沒空聽你們胡扯。”夜淮的臉上一片陰森的冷漠,“你們的計劃是什麼?告訴我。”
林深痛得臉色蒼白,卻對夜淮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神態,“夜淮,有種你就殺了我,想要我告訴你,你做夢吧。”
“呵。”夜淮輕聲地笑了笑,面色不改,劍挺的眉宇微動,一雙幽深的黑眸帶著犀利的光,“我想要的答案,從來就沒有失望過。”
“我不會告訴你的,放馬過來。”林深得意地笑,“有種你扒了我的皮,砍了我的手。”
“扒皮?砍手?”夜淮的嘴角微微揚起,不及眼底的笑意透著滲人的冷,“好主意。”
“阿成。”
“在。”
夜淮鬆開了林深,站到視窗旁,漠然地看著灰沉沉的天空,漫不經心地開口,“把簡眠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