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月末例會,盛氏集團會上要總結公司月度盈虧情況,分析月度報表,以及策劃下一月的專案行程。往往到這時刻,卑微的打工人們都是吊著半口氣,小心臟都提起來,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萬年黑著臉的冷麵閻王盛總裁。
盛琛出了名的嚴苛,冷著一張凝著萬古寒冰的臉,身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特別是那一雙銳利的深眸,一眼就能要人命。
可今天太陽像是打從西邊升起來了,大名鼎鼎的盛總裁似乎……肉眼可見地心情相當不錯?
助理秘書發錯檔案和部門主管弄錯報表,這等低階錯誤,盛總只是不鹹不淡地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全場一片靜悄悄,眾人大氣不敢呵一聲,背上冒出了冷汗。要知道,換平常,出現低階錯誤的,直接就收拾東西下崗了。
今兒,他們家總裁不會是被魂穿了吧?
會議進行到一半時,盛琛擱在手邊的手機亮了起來。
一開始,他沒理會,後來一直有資訊發過來。興許是有些不耐煩了,他漫不經心地劃開的資訊,深邃地目光落在收到的照片上。
照片是溫裳的側顏,面部線條流暢,精緻的柳葉眉像被淡墨染過,睫毛長卷,杏眼又大又亮,眼角微微上揚,鼻峰秀氣高挺,溫軟的紅唇泛著誘人的光澤。
她彎身時,領口下滑,白皙的天鵝頸,精緻的鎖骨上佈滿清晰可見的痕跡。
盛琛如夜間深海的微微暗下來,看著她疲憊的模樣,思尋著自己昨天是不是太慘無人道了。
【盛哥哥,裳姐姐好像有點變了呢。】
等不到盛琛回覆的顧晴,一直努力地發著帶著綠茶味道的小作文。
【我和裳姐姐一同長大,她以前很安分守己的,肯定不會亂來,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昨天晚上裳姐姐在生日會上好像喝得有點多,宴會人流多,我和她走散了,今早兒我就看到了這樣的痕跡,盛哥哥,我有點害怕姐姐出了事,可……我是相信姐姐的,若是姐姐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要給她一個公道的。】
【姐姐跟我說她好累,需要休息,不准我打擾她,是不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她才會這樣疲憊。】
盛琛的手機還在震動,他將照片長按儲存後,利索地將顧晴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繼續開會。
會議結束後,盛琛埋頭於工作中,可明顯地狀態有點不對。
向來嚴苛的盛琛在工作上一直保持著一貫的雷厲風行,可今日卻一連出現了兩次失誤。
秘書宋城看著籤廢的檔案,憂心忡忡地開口說,“盛總,您今天狀態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室內柔色的燈光暖暖地鋪在盛琛的身上,他低頭抬手,輕輕地捏一下發漲的眉心,低聲回,“無妨。”
宋城關心地多嘴問一句,“最近天氣溫差變化大,昨夜又起風,您是不是沒休息好?”
盛琛捏著眉心的動作微頓,眼皮下垂,斂去眸底一瞬而過的暗光,腦海裡忽而浮現起溫裳哭著求饒的模樣。
她紅著眼,睫毛沾著淚,哭得慘兮兮的。
盛琛呼吸忽而有點不順暢,伸手扯一下領帶,面色不改地回,“昨夜很好。”
宋城明顯覺得盛琛有問題,雖然表面不露聲色,可空氣都漫著一股微妙的氛圍,然而卑微的打工人又不敢問,小心翼翼地看了好幾眼盛琛。
“還有事?”盛琛冷不丁地抬頭。
“啊?”宋城一臉尷尬,著急地撓頭,“沒沒沒事。”
他機械地轉身,快步地逃跑,“我還有工作,先去忙了,不打擾您了。”
盛琛低頭,深邃的目光落在計劃書上,琥珀色的眼眸微凝住,眼底有淡淡的暗光暈開,一個不留神,手中的鋼筆滑落,在白紙上劃出一道黑線,未乾的墨跡折射著暗光。
他將髒了的計劃書扔辦公桌上,雅人深致微動,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心被人攪亂了,他要專注凝神。
不一會兒,宋城敲門通報,“盛總,顧小姐來了,說有急事找您。”
顧小姐,即顧晴。
盛氏集團人盡皆知她是溫裳的表妹,三天兩頭往盛氏集團的大樓跑,勤快地像只小蜜蜂,在外人的眼裡都快以為他們盛總的未婚妻就是顧晴。
她還喜歡籠絡公司的內部人心,每次到來,她都心機地準備各種豐盛的茶點,營造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相反,盛總的那位正牌未婚妻溫氏千金倒是一個謎,不曾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也不知道長什麼模樣。
公司裡基本沒人見過溫裳,大家只知道,冷麵閻王盛總有一神秘未婚妻,是商業聯姻,很早就定下來了。
盛琛紋絲不動,一聲不吭。
宋城額頭滲出冷汗,冒死地開口,“盛、盛總?”
盛琛斜眼掃過來,深邃的眼眸裡摻雜著些許不耐煩,冷淡地說,“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