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琦聽得雙眼一亮：“將軍這法子不錯，既能讓他們互相盯緊了，又不至於有誰出了心思，卻沒能叫我們第一時間發現。”
他們的人手畢竟是有限的，霖鳳也不可能從早到晚盯著。
用這個法子把人都歸置在一塊，總管比誰都擔心底下人做了什麼不該做的連累自己，自然盯得緊。
彼此之間的人都怕被誰連累，也能幫忙盯著，誰想私下做什麼小動作，估計都逃不過這些人的眼睛。
別看宮人都是小人物，身份在宮裡都卑微得很，卻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誰做了什麼小動作就別想逃過這些人的眼睛。
霖鳳也沒料到蕭季居然能想出如此周密的法子來，頓時臉上的神色十分吃驚。
蘇琦笑著點了點蕭季的方向，說道：“難得將軍肯費心思，而不是直接把人都打殺了去。”
蕭季笑道：“在皇上心裡，我就是個有勇無謀的武夫嗎？”
若果真是個沒腦子的武夫，他又如何能在邊城徵戰多年而極少落敗？
打仗除了蠻力，到底靠的還是腦子才是。
蘇琦眨眨眼道：“朕這不是在誇將軍，怎的叫將軍滿肚子委屈都要撲面而來了？”
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蕭季笑著搖頭，又問道：“霖大人覺得此計如何？”
霖鳳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一點說不清的複雜，要是蕭季一直如此善謀，卻始終沒顯露出來。
該說這男人藏得太深，還是蕭季的懶勁犯了，這才會由始至終沒表現出來？
“此計甚好，就依將軍所言去辦。”霖鳳對他做了肯定，蕭季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之後的事就有勞霖大人了，”言下之意，蕭季是懶得沾手的。
有那個功夫，他還不如留在這裡陪著蘇琦。
蘇琦被蕭季鬧得沒脾氣了，等霖鳳一走，她沒好氣地道：“將軍什麼事都丟給小鳳去辦，倒像是個吃閑飯的，在宮裡越發懶了。”
蕭季笑道：“霖大人有本事，又是謹慎細心之人，差事交給他去辦，皇上也能放心。”
蘇琦打趣道：“你就不怕小鳳又起了什麼別的心思，所有事都經他的手，我們都被蒙在鼓裡，最後東窗事發的時候才知道，打了個措手不及該如何是好？”
蕭季摟著她，知道蘇琦不過打了個比方，不清楚他心裡卻始終對霖鳳有著一絲戒備：“霖大人辦差，總不能親力親為，有幾個能用的下屬幫襯著，不然要把自己累壞的。”
既然有人幫襯，那就是有別人在，霖鳳做了什麼，就會有人知曉。
蘇琦聽後不由暗暗吃驚，她還以為蕭季對霖鳳早就卸去了戒心，不然不會所有事都交給他去辦，自己卻留在宮裡陪著她的。
如今看來，蕭季在外的大將軍不是白當這麼多年的。
該戒備的從來沒放下，一邊親自陪著她，一邊派人盯著霖鳳，不叫他做什麼出格的事來。
蘇琦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嘆氣道：“將軍如此，倒叫朕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明明眼前這男人身在深宮之中卻是運籌帷幄，卻一直叫她以為只是個平常的武夫而已。
因為懶得去謀劃，這才什麼都交給霖鳳去辦。
剛才的計謀一說出來，蘇琦就明白蕭季根本不是什麼有勇無謀的武夫，卻是個十足的聰明人。
蕭季臉上的笑容不變：“皇上這般說，倒像是在誇贊我。如此，我就收下這贊賞了。”
蘇琦好笑道：“明明就是在誇獎，將軍沒有聽岔了去。就是將軍如此聰明，都能不動聲色使喚小鳳到處辦事。”
自己倒是藏在深宮享福，霖鳳卻是忙得腳不沾地，真夠辛苦的。
“能者多勞，他甘之如飴。”蕭季低頭親了親蘇琦的臉頰，又輕聲嘆道：“不讓霖大人忙亂一些，回頭他胡思亂想，也不知道又鬧出什麼么蛾子來。倒不如讓他忙忙碌碌的，便能相安無事了。”
蘇琦聽得越發驚訝，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將軍這般說，小鳳他因為邵雅的事還耿耿於懷……”
蕭季抿了抿唇，何止耿耿於懷，霖鳳偶爾會盯著蘇琦的臉出神，像是看著她，神色卻帶著兩分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