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潼指指那修建得十分漂亮的一片翠綠,問的問題卻與其毫不相關,“為什麼是我?”
韓沉一怔。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知道了吧,我不僅是淨魂人,還是終結者。我在這裡一天,你是不是都要提著心一天?為什麼,”不把我交給玄組?
那樣,不是更好嗎?
韓沉確實提著心,卻不是因為這些,可那些陰暗的、藏汙納垢的想法,他怎能讓眼前的人知道?
他將人摟進懷裡,輕聲道:“想什麼呢?一會兒不見,小腦袋瓜裡就鬍子亂想。對你好還不好,嗯?膽小鬼,……可我就喜歡膽小鬼,怎麼辦?”
周潼將頭埋在男人的胸前,聽到一壁之隔傳來的沉穩的心跳,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依然沒有答案。
兩人計劃的出行,因為霧天,果然沒有施行。
韓沉為了彌補周潼的遺憾,將冰箱裡預存的海鮮拿出來,做了頓海鮮全席,終於安撫好了某個鬧騰的小東西。
實際上,對於犯懶的周潼來說,不能出門也沒什麼,但是對於海鮮的執著硬是讓他將那一絲絲遺憾撐到了十分。
沒辦法,韓沉管得實在是太多了,連他吃多少海鮮也管。
自從兩人同住一起,見識了他吃海鮮的厲害後,這人就開始嚴格控制他的飲食,尤其是對他愛吃的海鮮,簡直要經過三思五慮才能給他那麼一點點。
美其名曰對他好。
周潼為此炸毛了不少回,要不是某人在某些事情上,和他的最愛討價還價,這所謂的對他好,可能還有那麼點真實性。
可惜被他欺負了不少回,周潼對他的可信度,已經一降再降,幾成負值了。
所以今天這一頓海鮮全席,吃得他心滿意足。
臨睡前他終於決定,以後要對韓沉好一點,畢竟整天給他做飯也不容易。
於是他決定,除夕回張哥那裡過年的事,就當天再告訴他好了,就不要他提前傷心了。
而此刻的韓沉,在看著少年入睡之後,來到書房,開啟了那張殘卷。
旁邊放著的,還有那枚玉佩。
說不清為什麼,第一眼,他就對這兩樣東西很在意,尤其是那枚玉佩,明明從未見過,他卻感到非常熟悉,隱隱的,還有一絲忌諱。
彷彿那是一個不祥的東西,沾上它,他就會失去讓他最在意的東西。
白色的玉佩在燈光下愈加溫軟,周身完美無瑕,不見丁點瑕疵。
常人看去,只以為是價值不菲的極品美玉,韓沉望去,玉佩中分明有絲絲紅線流淌,如水中魚,極為靈活。
那不是紅線,是精血。
只有精血,才能在玉中溫養千年之久。
不知道為何,這精血,總能讓他心中一悸。
他放下玉佩,端看起了那張殘卷。
仔細看去,能清楚的看到殘捲上的一筆一畫,那角落裡的圖騰,該是不起眼才對,卻比滿紙的字跡都要讓人無法忽視。
圖騰的左邊,是一個似虎非虎的走獸,卻全無一毛,身披赤鱗,額間有一角,目如點睛,淩人之氣鋪面而來。右邊卻是一人首獸身,長發飄散,姿勢糾纏,明明是妖異非常的畫面,從中卻感受不到一絲魅惑之意,反而讓人頓覺難以嚮邇不可褻瀆。
兩者外形相去甚遠,其中的莊嚴神秘卻如出一轍。
交相輝映的兩獸圖騰,給整個殘卷都添上了一股道不明的感覺,彷彿下一刻,這些遠古的異獸就能跑出來一樣。
如果有人同時看過這圖騰,又見識過周潼身上的胎記,就會極為詫異的發現,這兩樣圖案,分明一模一樣。
韓沉撫摸那圖騰,眼前又浮現出少年如畫的眉眼,他說:“這是胎記。”
所以,他怎麼會不愛他?
少年白日的問題,他無法回答,只能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