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人啊,下官豈止是查到了什麼線索,整個案件人證物證俱在,昨夜下官已是將這次大案的所有細節查得清清楚楚。”
“噢?鄭大人快說說看。”楊帆精神一振,忙道。
“是!回大人,昨夜的案情大人已同講述過,這刺殺朱大人的過程倒也沒什麼可說的,那朱府的小鳳的口供與刺客的兇器已經說明瞭一切。只是,大人也該知道,朱府向來戒備森嚴,若非如此,那朱大人早就死於非命了。可是,這次那兩名刺客怎會如此輕松地便進入朱府的重地?”
楊帆故作納悶道:“是啊!本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唉!大人啊,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朱大人這次真是死於他信任的武師之上。”
“啊?這是怎麼說著?”楊帆作震驚狀。
“大人有所不知。”那鄭兆倫一副智珠在握的姿態,“下官昨夜已審過那廚房裡的一眾人等,這些人皆言不認識那兩名刺客,可今日宴席,這兩名刺客卻是得了一次送菜的機會。”
“什麼!朱大人向來謹慎,怎會出現如此情況?莫非……”
“唉!正是!據廚房中人確認,這兩人正是那朱府的槍棒教師戴威安排的,廚房中人皆不認識這兩人,可那戴威是朱大人的親信,故而那些廚房中的下人也不敢存有異議。”
楊帆皺皺眉頭。
鄭兆倫接著道:“可是下官接手了這件案子之後,本欲找那戴教師當面對證,卻又尋不到了這位教師的影子。依下官推斷,這戴教師恐怕已經畏罪潛逃了。”
“操他孃的,我說這戴什麼怎麼這那麼急著離開這刺殺現場,還說是去集結朱府的下人,原來是趁機逃走了,這廝當真可惡!”楊帆不介意向這戴教師再潑一盆汙水。
“是啊!是啊!”鄭兆倫也附和道,“朱大人一生謹慎,卻沒想到會栽到自己一個最信任的人手中。唉!真是時也命也!”
“不管怎麼,鄭大人,這明教刺客當著本官的面刺殺了朱大人,那就是打了本官的臉,打了朝庭的臉!從即刻起,一定要將那幕後的兇手戴什麼的捉拿歸案,否則,我等怎麼向皇上交待?”楊帆怒道。
“是!是!”鄭兆倫忙應和道,“下官今早已下發了海捕文書,相信那戴威已無處可逃!”
楊帆心下暗笑:“還無處可逃?江南這等局面,若是那戴威想要逃走,你能捉住才是怪事。不過,你最好捉不住,也省得我浪費一些口舌。”
“唉!本官今日便要南下,沒想到臨行之前卻發生這樣的案子。這朱府的一應後事便拜託鄭大人了,畢竟是朝庭的臉面,不可馬虎。”楊帆嘆息道。
“大人放心,朱家目前除了已經遇刺的朱勔大人之外,其他人早已遷往了京城,下官已經連夜差人前去京城報信。只是這千裡迢迢的,估計朱家之人一時半會也趕不到蘇州。因此,這朱大人的後事下官便差人先行代辦著,等朱家來了人之後,若是不滿意,便由他們重辦便是。”
“也好!”楊帆點頭道,“還有就是,朱大人這一死,朱府的這些下人恐怕馬上便會被遣散。如此一來,這諾大的同樂園就會閑置起來。本官以為,現下正值朝庭大軍剿匪之際。這蘇州城需要設立一個大本營,反正這同樂園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便把這兒作為朝庭大軍的本營所在。而且,童太傅不日便會抵達蘇州,這兒也是非常適合他落腳的地方……”
那鄭兆倫亦是聰明之人,聽楊帆如此一說,忙道:“大人英明!正該如此,一會下官便去佈置。”
“那辛苦鄭大人了,當下比較急的一件事卻是我樞密院統計局需要在這蘇州建立江南站的總部,以蒐集亂賊的情報。這幾天他們在蘇州城尋了好幾個地方,都不太滿意,便讓他們先在這東苑落腳吧!”
“是!下官定會安排好此事。”鄭兆倫躬身答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便有一名西軍士兵前來通報,說是統制王稟召集所有西軍將領前去他的大帳議事,請楊帆也去參加。
大軍馬上要去解嘉興之圍,出發在即,自然需要安排好各項任務。這軍事會議楊帆是必須參加的。
送走了鄭兆倫,楊帆便直奔王稟的軍營而去,他的二百多衛隊也從同樂園拔營而起,彙到了三萬多西軍之中,準備繼續南下,平定方臘義軍。
王稟的帳前會議時間不長,至於接下來各將領的任務也並不複雜,會議讓眾將領感興趣的還是王稟和楊帆關於當前雙方形勢的通報。
此時官軍的形勢較之幾天前可謂是更加有利。一方面嘉興戰事仍在膠著,盡管方七佛用了幾倍於守軍的兵力在攻打城池,可是卻屢屢無功而返,他們計程車氣也在漸漸地低落。而另一方面趙佶廢花石綱、罷朱勔的詔令,也起到了安定民心的作用,蘇州、秀州之地眾多本欲挺而走險的農民見了這詔令之後又重新安定下來,而且義軍之中,原先那些被脅迫而入之人,有的開始做起了逃兵。
而官軍這邊則是進軍順利。王稟、楊帆所率的三萬先頭部隊即將兵臨秀州,童貫的後續部隊也不日而來。而據探報,劉延慶、王鎮所率的另外兩路兵馬,也在宣州、廣德之地取得幾場大勝,收複了幾個府縣。
一切都在照著歷史的軌跡發展著——除了那提前被楊帆除掉的朱勔父子。
朝霞輝盡,天空中一片片的鱗雲隨風聚散。蘇州城外的西軍營地旌旗獵獵,隨著王稟的一聲令下,頓時馬鳴嘶嘶、塵煙蕩蕩,三萬西軍攜著淩厲的殺氣向南奔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