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教師坐駕乃是千裡寶馬,來去如風,安全無虞,我等還是先進寨再說。”看著追兵不斷湧來,蘇定喊道。
“開門!開門!快點開門!”眾人大喊著。
然而,門內卻無動靜。
正當眾人大聲喝罵間,有什麼東西從門樓之上扔了下來。
曾魁搶過一個火把,湊向前去一看,卻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亂發披散、雙目緊閉,正是曾弄。
曾魁大喝一聲,跪撲上去撫頭痛哭。曾密過來一看,也捶胸頓足,痛苦難抑。這時,門樓之上有火把亮起,眾人抬頭望去,卻見鬱保四領了一個頭陀站在上面。見那頭陀模樣,眾人便知此人乃前夜闖入曾頭市、燒掉寨內糧草的梁山賊寇。
“鬱保四!”蘇定怒喝道,此時他已明白,此人叛變,現已領了不知多的少賊寇奪下了寨門。
“啊——我殺你全家——”曾密歇斯底裡的沖著上面喊道。
“你等不仁,便休怪俺不義!”樓上的鬱保四道,“今日,便是你們曾家滿門的忌日!”
“你!有種下來,定將你碎屍萬段,你他孃的有種下來!”曾密揮刀罵道。
樓上傳來哈哈的笑聲。
“走!快走!”蘇定這時提槍上馬,“先逃出去再說。”
追趕過來的梁山兵馬,眼見著便要擺開陣形,堵住去路。曾魁扯下衣巾包了曾弄的頭顱,躍上馬去喊道:“二哥,快走,殺出去,回大金!此仇來日再報!”
這時蘇定已經一馬當先沖過橋去,對面迎來的卻是楊志、史進等一眾悍將,便只得調頭向北,剛走了不遠,卻又逢著花榮等人引弓齊射。昏暗之中,蘇定躲閃不及,箭中咽喉,落馬而死。後面的曾魁勒馬不住,直撞到蘇定的坐騎之上,跌下馬來,剛要起身,那邊花榮等人已縱馬過來,曾魁尚未來得及揮刀對抗,便被踏在馬下,隨之幾十匹馬揚蹄而過,曾魁幾成肉泥。
而曾密這邊,上馬較晚,待沖過橋頭之時,卻正遇著楊志揮刀殺來,他死命拼過幾招之後,打馬奮力向南突圍,然而,剛要擺脫纏鬥之時,迎面濃霧裡關勝疾馳而出,曾魁慌神之下,被關勝一刀搠死於馬上。
三人一死,曾頭市其餘之人更無戰意,紛紛跪地投降,唯有遠處的史文恭還在與盧進義酣戰。此時,史文恭已漸落下風,然而他得了跨下的寶馬的便宜,邊打邊撤,卻是立於不敗之地。當聽到曾頭市寨門之處的歡呼聲後,史文恭情知山寨被破,不敢戀戰,道聲:“師兄後會有期!”便向東面逃去。酣戰了三刻鐘的時間,盧進義之馬已經力竭,無法追趕,只得看著他落荒而走。
且說史文恭這千裡馬行得快,片刻工夫便馳出二裡之外,眼見後方無人追趕。史文恭正想松下心神,卻聽到什麼東西的破空之聲,聽那聲音,此物來勢甚疾,史文恭本能地側翻下馬。
火把亮起,只見前面兩騎攔在路上,一人乃是自己的師弟孫立,另一人卻是剛才出手的末羽箭張清,再向回看時,來路也被鐵鞭呼延綽、金槍班徐寧堵住,而兩側裡埋伏的弓箭手,已經引弓待發。
史文恭剛才力戰,此時氣力全無,又被迫得落於馬下,情知今日再無幸理,便將手中鐵槍往地上一扔,嘆道:“爾等奈何為賊!”
孫立四人只是無語,呼延綽揮手令兩側的伏兵,將史文恭綁了,調頭解往曾頭市。
......
曾頭市,此時已寨門大開,寨內隱隱有大笑聲、哭喊聲、慘叫聲傳出。不管宋江如何地滿口仁義,綠林終究是綠林,破寨之後,梁山一眾人馬要幹的事情,不言而喻,這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手段,誰也不會阻止,也阻止不了。
“幸得將軍及王莽山諸位英雄相助,我等方能攻破此寨,宋江在此謝過!”曾頭市寨門之外,宋江朝盧進義拱手道。
此時,以盧進義為首的原朝庭將領,並未進寨,而是駐在寨門之處。宋江、吳用等人看到此種情況,便過來打招呼。此次攻打曾頭市,盧進義、花榮、楊志、關勝等十幾人確實應得頭功。
“公明哥哥客氣,我等既然入了綠林,自當與眾位兄弟守望相助。”盧進義也拱手道。
“哈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
“眾位頭領何不進寨相敘?”吳用此時詢道。
盧進義又向吳用拱拱手:“軍師有所不知,我等行伍出身,在軍中之時,便見不得那些濫殺無辜之事,本次受邀相助公明哥哥,本是憑了一個義字,如今敵寨已破,我等事了,寨中之事,便不好再去參與。”
吳用尷尬笑笑,宋江卻肅然道:“將軍高義,宋江受教!這便叫他們止手。”
吳用見此,也接道:“便是此理,只是眾人已分散寨中,不好收攏,哥哥可讓戴宗通知各位頭領,讓他們統領下屬,以鐘聲為號,一個時辰之內,在曾家府會合,介時不到者,寨規伺候。”
宋江頷首道:“便依軍師吩咐......既然如此,盧將軍,我等不如去那曾家府等候。”
“噢?哈哈,也好!”盧進義笑道。
“請——”
“請——”
宋江與盧進義謙讓一句,一前一後領著眾人向寨中走去。待進了寨門,卻見楊志、關勝仍站在門外不動,宋江便停住問道:“兩位兄弟何不跟上?”
楊志望望盧進義,朝宋江抱拳道:“請眾位哥哥先走,孫立、張清等四位兄弟仍未回來,我等在此迎候片刻。”
盧進義點點頭,宋江便道:“也好,我等先去備好酒菜,等候眾位兄弟前去痛飲。”
眾人進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