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童覺得他的聲音由於感冒聽起來更加有磁性了,她暗暗罵了句自己這變態的喜好又紅著臉輕輕說了聲,“不客氣。”
終於招呼完這位病號,舒童也沉沉地睡過去。
淩晨五點半,一陣急促的鬧鈴聲響了,舒童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正想罵人,那邊鄒昊勤已經起床穿衣服了……
可能是退燒藥藥效太好,也可能是他太年輕,相比半夜那燒得病懨懨的他,才兩三個小時過去,他又能生龍活虎地行動自如了。
舒童也坐起身一臉懵地看著他來來回回洗臉刷牙穿衣服。
怕吵著舒童,所以鄒昊勤起床並沒有開燈。等到從門外進來,看到一片黑暗裡她坐起身安靜得看著自己,鄒昊勤先是嚇了一大跳,歉疚地說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一會兒還得去送早餐。”
見識過他昨晚燒得一塌糊塗的樣子,舒童有些生氣他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你不要命了。”
“昨天晚班沒去,現在這個早班是和別人換的班,必須要去的。”
舒童沒再說話了,要是可以生活得愜意富餘,誰又願意去吃這些苦頭呢……
舒童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她也起身穿衣服準備和他一同出門。
鄒昊勤看她要起床,對她說,“你可以先休息一下,還早。”剛說完又好像想到什麼,“算了,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吧。”
舒童看到自己已經面目全非的車,有些灰心。雖然路面相比昨天暴雪時好開了一些,而且鄒昊勤昨晚出來已經幫她支起了雨刮器,使雨刮器逃過一劫,但一整個車身,包括後視鏡,輪胎,玻璃全都結了冰……
☆、第 21 章
舒童站在原地,無奈地嘆了嘆氣,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另一邊,鄒昊勤像變魔術一樣拿出個小鏟子開始幫她除車身上的冰。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舒童都記得那個淩晨6點的冬日早晨,昏暗的巷口,寒風呼嘯,她裹緊大衣站在背風口看著鄒昊勤在冰天雪地裡冒著寒風,頂著感冒輾轉在車子四周拿著把小鏟子幫她除雪……
一時間,車窗、後視鏡、倒車影像、輪胎都被他掃得幹幹淨淨,他撐著腰吃力地站起身,臉上滴滴晶瑩的汗珠分外惹眼,舒童走上前踮著腳抬起頭,支起袖口給他擦了擦汗。
鄒昊勤立在原地,怔了怔……
舒童坐上駕駛座,剛啟動引擎,聽到發動機裡傳來和往常不一樣的轟鳴聲,她有點發怵,害怕得不敢去掛擋前行。
坐在副駕的鄒昊勤看出了她的緊張,安慰她道,“沒關系的,發動機啟動預熱,旁邊有凍了徹夜的冰遇雪即融,這種情況下發出點聲響是正常現象。”
“那你來吧。”
舒童爽快地順勢把鍋扔給鄒昊勤。
說來也奇怪,鄒昊勤的車技好到讓人震驚,時間尚早,結冰的路面還沒有車轍印,但他在行進的過程中,總能穩穩當當的把輪胎架在極為稀少的幹燥之地,不至於陷進冰雪裡,也不會讓冰塊刮到底盤,更不會在結冰的路面讓輪胎打滑。
舒童好奇地問“你開幾年車了?開得不錯啊。”
“有六年了吧。”
他今年24歲,六年的話說明18歲開始開車,而18歲正是法律允許開始學車的年紀。
舒童脫口而出,“啊?18歲就有車開了啊,厲害厲害。”
車子裡安靜了一會兒,鄒昊勤平淡地說道,“嗯,那時候家裡條件還可以。”
舒童這才醒轉過來,自己又提起了那些不該提的往事,又惹得他去回憶那些不想再記起的事情。
還是說點別的吧……
一想到昨夜發生的種種,舒童對他所在的這條小巷還是有很多抵觸,她輕聲說“為什麼不住在學校的宿舍裡?”
鄒昊勤頓了頓,說道,“因為在外面兼職,很多時候需要早起晚歸的怕影響到室友。”
舒童側過頭看他,“那為什麼不住稍微安全一點的地方啊?”
少女時期她曾在一本青春雜志上看到這樣一個投票:男人最性感的時刻是什麼時候?票數最高的選項是開車的時候。
年少的她對這個答案嗤之以鼻。
此時此刻她卻覺得這個答案實在太確切了。
鄒昊勤開車時異常專注,雙手把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用力時,凸起根根分明的經脈,英俊的側臉,緊抿的唇,性感的喉結,在這個清冽的冬日晨光下,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合宜,多一分甚多,少一分太少……
她看得著了迷……
忽然那好看的薄唇微微輕啟,慢悠悠的吐出一個字“窮”。
多麼理直氣壯的答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