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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印桐手裡的,是今天早上收到的第二封信。
依舊是暴力撕扯下的日記紙,紙張因為跨越了太久的時間已經有些發黃,稱得紙上大片淩亂的墨點愈發地突兀。
就像是有人弄壞了鋼筆的筆尖。
【9月15日】,中間的14日就像是消失了。<101nove.hristie藏在帽簷下的小臉,展開信紙,低聲音讀了起來。
……
【9月15日,晴】
我有時會想起ef公司新開發的全息遊戲,宣傳稿上聲稱它的擬真度可以達到法律規定的上限70,倘若有技術能突破這70的界限,那麼開始遊戲的玩家要怎麼證明他所存在的世界是真實的?
這是個悖論。
溫禾曾經說過,我的這種想法跟那些成天思考著“我”是什麼的哲學家一樣無聊。然而這所學校裡的生活與我從前經歷的截然不同,沒有終端,沒有光屏,連上課教學用得都是歷史文獻裡提到的“黑板”,課本全是些昂貴的珍惜紙張。
這些東西總給我一種“不真實”感,宛若此刻我正處在一部全息遊戲中一樣。
倘若能和平地給這所學校的創辦者下個定義,“天才”和“瘋子”估計會在評論榜的頂端分庭抗禮。我無法證實自己此刻所處的地方究竟是虛擬的還是現實的,就如同我無法證明我是一個人,而不是一段資料。
我沒有辦法驗證自己此刻産生的“想法”,是由“思考”所得,還是被“端腦”強加的“暗示”。
我覺得自己快瘋了。
寫下這段話的時候我還在思考人們對於“活著”的定義。如果有一天我忘了自己是誰,那麼失憶的我算不算重獲新生?倘若失憶的我得到了這本日記,看到了曾經的“記憶”,這些“過去”可以充實“我”的“人物設定”,可我又要怎麼證明日記裡的“我”,就是我本人呢?
我要怎麼證明所謂的“證據”不是捏造的呢?
我覺得自己走進了一條死衚衕。
我需要找到答案。
尋找答案的方法有很多,在思考出那些哲學問題之前,我覺得自己需要先解決一下現實問題。比如如何有效地收集情報,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需要改變一下自己被孤立的現狀,驗證自己是否和同學們處在同一維度,他們眼裡的“我”是身為人類的我還是其他什麼無法言說的怪物,亦或是一個可以移動的垃圾桶或者自動販賣機。
他們是真的看不見我,還是裝作看不見我。
驗證的方法很簡單。
我在昨天的思修課上,用鋼筆捅傷了我坐在我前桌的同學。
這種行為本來是不可能發生的。我的指導員不僅要負責和我溝通,還承擔著隔離我與其他人的義務,某種程度上他需要阻止我和別人說話,阻止我和別人肢體接觸,阻止我主動或者被動地破壞校內設施,阻止我做出任何異常的行為。
他是校方配給我的監控器,本該與我寸步不離。然而在昨天那節課上,他作為二年a搬的班長,負責去校醫院簽署了週五的注射名單。
他不在,所以沒有人看來)得阻)見止)我。
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我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鋼筆的筆尖劃過眼前的一瞬間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前些天的時候我還只會沖別人扔碎玻璃,今天卻已經膽大到行兇傷人了。
道德是禁錮人性的最後一道枷鎖,而在這所學校裡,它是最脆弱也最不值錢的東西。
如果這世界失去法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約束你的行為,沒有任何人可以懲罰你,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把鋼筆捅下去又拔出來的那個瞬間,血濺得根本不像虛擬遊戲裡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