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上最後一件布料也被除去,她不安分的雙手亦被童朗捉住,一把拉到了頭頂。然後,男人用空餘的那隻大掌,開始自頸部輕撫而下。
他在一會兒她的鎖骨上撥弦,一會兒又在她的脊柱上彈琴;那靈活的五指,幹淨修長,是一種禁慾的美麗;而它每挪一寸,所帶來的,也都是致命的折磨與顫慄。
童朗的舌頭還停留在方辰胸前溫柔舔舐,放肆吸吮;但在同時,那要命的手指已到達了隱匿在叢林中的秘密禁地。
輕弄慢撚間,山谷裡,下起了雨。
女人本就由水做成,註定要在愛人的股掌之中化為原形。
就著這股濕滑,童朗的手指終於緩慢地進入。他似乎極有耐心,但方辰還是疼得蜷縮了起來。
太久沒做,她的身體早已忘記該怎麼去迎合與包容。
童朗有些意外,又有些高興,他吻了吻女人微皺的眉,手下動作愈發輕柔起來。
感受到了方辰的接納和軟化,抽出手指,男人用手掌托住了她的臀。
進入的過程,是意料之中的困難。
一點點的試探,一點點的推進,終於,女人用身體將愛全部包裹,盡數容納,直到最後達到完美的契合。
童朗的每一下動作,都有力而堅定;他的堅硬一次次沖破她的柔軟,那無處安放的愛與悔,和沒來由的妒與恨,都化作一回回盡力地穿刺,沖動而莽撞。
她說,我會忘掉你。
他不同意。
也許很卑劣,也許很自私。
但他誓要給她的身體再次打上一輩子的烙印;他要又一次刺破女人的血肉,好讓兩人骨血交融,真正合二為一。
方辰的手依然被控制著,她無法反抗,或許本就無心如此;她只需要用眼睛描摹著愛人的輪廓,其他感官則盡數上繳,任由身體和靈魂隨著童朗的動作而上下擺動。
女人就像是寂靜池塘裡一株無根的浮萍,亦是浩瀚宇宙中那顆搖搖欲墜的孤星。
而童朗,是她此刻唯一想抓住的光。
終於,宇宙再次爆炸,混沌二度來襲;星星和光,如願一起湮滅在了這片激昂壯闊的樂章之中,化作了閃著光的塵埃與粉末。
這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這是再沒有所謂的我,也再沒有所謂的你——只有“我們”,只有再也不分離。
待情潮褪去,倦意和空虛重新佔領了高地。
方辰終於贏了一回。
率先□□中剝離出來的她,冷漠地推開身上那具還在流連忘返的火熱軀體,起身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帶走了方辰身體上的疲倦,也洗淨了殘留的痕跡。隨手將玻璃上的水霧撥開,朦朦朧朧間,對面那個女人好像還是她,又好像已經不是了。
要忘了他麼?
要忘了他啊!
當著童朗的面,方辰淡定地將地上的衣物拾起;她靈巧地繫著內衣搭扣,又利落地套上毛衫,吹幹頭發,套上外套。
從頭到尾,都沒再看男人一眼。
一眼都沒有。
哪怕童朗全程都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床邊,盯著她一點一點把自己重新包裹好。她都沒去看他。
終於,男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明明是求仁得仁,為什麼自己還會心痛呢?
童朗感覺自己痛得就快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