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管家就是在八郡時候的將軍府管家常叔,和阿沅熟得很,天天盼著她能早日嫁入將軍府。
阿沅笑著迎上去:“大閘蟹?那我今日可有口福了,謝謝常叔。”
“哎呀,姑娘折煞老奴也!”常叔笑出一臉褶子,“老奴這就叫人去通知將軍,讓他早些回來。姑娘還有什麼想吃的?老奴叫人去準備。”
阿沅跟著他走入花廳,回道:“將軍今日去哪兒了?”今日是旬休,她那經常出遊的阿兄今日都待在府中沒出門,程讓卻出門了?
常叔也不太清楚:“將軍出門時沒說,看樣子午間應該會回來。”
阿沅“哦”了一聲,繼續打聽:“常叔你剛剛走那麼急是要去做什麼?我是不是耽誤你了?”
常叔嘆氣:“還不是因為府裡昨日剛送來個舞姬……”話剛說一半,他就覺得背上一寒,周圍變得陰森森的。偷偷去看林姑娘臉色,看她面上還帶著好奇,不見冷色,似在催促他說下去。
他摸摸鬍子,暗道應該是自己老了,待屋子裡就怕冷。
他便又說下去:“那舞姬是振威大將軍府上使人送來的,昨日送來時將軍不在,昨夜他回來的又晚,老奴都沒尋到空與將軍說,只能將那舞姬先暫時安置在下人房裡。”
阿沅道:“可是那舞姬做了什麼?”
常叔又嘆一口氣:“昨晚還好好的,今早就在那鬧,說她是良家子,被人誆騙去做了舞姬,竟是在將軍府裡尋死覓活的。老奴剛剛也是想讓人去振威大將軍府上說一聲,看這舞姬到底是何來路。”
阿沅若有所思,忽然道:“常叔你有沒有與她說,今日將軍不在府中?”
常叔搖頭:“老奴怎會和她說這個,略勸了一兩句,看她還在哭鬧,便退了出來。”
他略有些為難解釋:“姑娘您也知道的,這將軍府裡除了燒菜的廚娘,就沒有侍女丫鬟,老奴也是不得已,只叫了幾個小廝在門口守著別真讓她鬧出人命,她偏又說這是辱她名節。您說這事……”
阿沅莞爾一笑,站起身來:“那舞姬叫什麼名字?我去勸勸她吧,若真傳出將軍府強搶良家子為舞姬的流言就不好了。”
“哪裡能勞動姑娘您?這舞姬我只聽送來的人叫她雲姬。”常叔嘴上說著不敢,身子倒是很誠實地在前頭領路了,“姑娘您若說不動她,也別勉強,最好離得遠些,免得她發起瘋來傷著您。”
阿沅進下人房時,只看見床邊伏著一人,身材纖細,青絲垂落在柳腰上,長長的白色紗織裙擺鋪在地上,如一朵盛放的蓮花。
聽見腳步聲,那雲姬只啜泣道:“奴家受人哄騙,身不由己,只求一死,以證奴家清白。”
阿沅聽她口齒清晰,聲聲吐得如珠落玉盤,不由好笑道:“姑娘是振威將軍府的舞姬,昨日才送來程將軍府中,怎麼會受人哄騙?”
雲姬回過頭來,只見一張蒼白的小臉上還有淚珠掛在腮邊,眼睛紅紅的,十分惹人憐愛。她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姑娘出身不凡,心內急轉,立馬怯生生問道:“你是?”
阿沅走進去在桌邊坐下,笑眯眯道:“我是住隔壁的鄰居,聽說姑娘你在這兒尋死覓活,就想著來勸勸你,畢竟也是一條人命。”
雲姬皺眉,哪家的鄰居管得這般寬?她拈著帕子擦擦眼角,正想說什麼搪塞過去時,腦內忽然靈光一閃,昨日聽說程將軍的未婚妻就住在他家隔壁,她當時還暗暗嗤笑這是小道訊息,當不得真。
原來竟是真的嗎?可憐她身份低微,長年關在府中,根本探聽不到這些事。
阿沅看她似乎明白了,意味深長道:“今日程將軍不在府中,你若繼續尋死,管家只能將你退回振威將軍府了。”
雲姬身子一抖,識相地伏地跪拜:“聽姑娘一言,雲姬感激不盡。”
阿沅瞧著她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蛋,心內贊嘆,真是小白花的標準長相,示弱時最是動人。程讓哪來這麼多爛桃花,每一朵還都長得挺好看。
“我看你也是識相之人,今日就與你直說了吧。”她忽然心生一計,走到雲姬身邊,伸出食指勾著她下巴,在她耳邊輕聲道,“程二郎是我的未婚夫,你最好別起不該有的心思。”
雲姬睫毛微顫,沒有說話,莫名覺得這小姑娘有幾分危險。
阿沅收回手指,忽而燦然笑道:“不過我可以為你指一條明路,辦成了,我可以為你消了奴籍,予你錢財,到時候就是真正的良家子了。”
雲姬在心內斟酌,到底是該攀上程將軍這高枝,還是抱著未來將軍夫人這條大腿?
不過幾息間,她下定決心道:“雲姬但憑姑娘吩咐。”男人是靠不住的,不如抓住眼前的機會。
阿沅滿意地點點頭,道:“過幾日將軍府裡會送來一個女奴,我到時將她指給你做侍女,你須得給我看著她。”
她想明白了,項雲嵐還是個隱患,若送入她家,林府守衛不強,對待下人也寬和,到時若在她家生出什麼亂子,怎麼也不好處置。不如還是送入將軍府,由將軍府的護衛看著,諒她也作不了什麼妖。
作者有話要說: 臥槽我才發現昨天晚上沒更新上去,這破後臺!
我的全勤小紅花啊啊啊!
一口老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