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寄棠不禁心生駭然,仔細回想,卻又覺得方才記憶中的甘美無限,使人不忍捨棄;便趕緊收斂了心神,細細的打量起自身所處的境地起來——
“嘻嘻!”又是一聲清脆的輕笑聲。
花寄棠這才定睛,發現自己竟然是赤手跣足站在了濃霧中的一處池塘邊;而自己的那柄自甦醒時,便時刻不曾離身的有著自主護住功能的先天聖物的靈劍‘青囊’,竟也已消失不見,不知去到何處了!
“嘻嘻!別找啦!你那柄靈劍是先天聖物,雖然能護住,但是也是要感覺到主人身邊有殺機才行的呢!”那陣輕靈的笑聲,又自前方如靈風般響起。
花寄棠趕緊揉揉眼睛,定睛看去,這才在自己身前不遠的池塘的中間發現了一臺小小的蓮葉臺。而一個小小的,晶瑩得彷彿是上好透明玉石一般的仙子,便是舉著一張恰恰遮過她頭頂的蓮葉,笑語晏晏地站立在上面。
“你……你是?”
望著眼前的這身影似遠而近的,長著一雙大得不成比例的烏溜溜的大眼睛的小~巧~玲~瓏‘仙子’,花寄棠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我呀?你叫我‘玉嬋仙子’好啦!”
見花寄棠的反應還算平和,那個精緻得彷彿是玉雕一般的‘仙子’屈身在蓮葉上蹲坐了下來,迎舉著雙手,從手中的蓮葉上抖落了一串晶瑩水滴。
“你來我們這裡幹什麼呀?”
見花寄棠沒有應聲作答,那個小小的‘仙子’停止了手中蓮葉的搖擺,任由得一串串晶瑩得清涼水滴自虛空裡憑空撒潑了下來,將她飛散在額頭周邊的髮絲溼噠噠的貼到了額頭上。
“呃……小可前來……前來乃是為了尋找此處的一件天材地寶的!”
望著眼前怪誕的景象,花寄棠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便也只好半真半假,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天材地寶?怕是修法的天珍地秀、練功的洞天福地吧?!”
花寄棠話還未落音,便突然只覺心中一陣雷霆突起直衝靈臺,心神險些不穩;繼而便是眼見這碩大無朋的空間裡一陣聲浪翻滾雷鳴,無數原先沉寂氤氳著的霧靄氣流頓時掀起了無數氣旋,裹挾出了一陣陣巨大的溼漉漉的旋風,激浪一般的四散衝向了周邊霧濛濛、黑黢黢的空間。
“前……前輩!”花寄棠心中大駭,言語訥訥。
在‘玉嬋仙子’身後的黑黢黢的虛空裡,一個巨大的彷彿要撐破整個空間的,身披鱗甲的直立著的穿山甲的身形慢慢地顯現了出來。
“夫君!!”
卻是‘玉嬋仙子’眼見了自虛空中慢慢顯現出來的穿山甲,歡笑欣喜呼了一聲。
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隱隱不知來於何處的慍怒,花寄棠趕緊低下了頭,心中不禁對著眼前的這番奇異景象暗暗苦笑。
“怎麼?莫非你還覺得老朽錯怪於你了?!”
不知是看到了花寄棠嘴角流露出的苦笑,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那個自稱‘老朽’的穿山甲精身形更顯,簡直就要堪堪地逼到了花寄棠的身前。
“不敢不敢!”
花寄棠趕緊疾口否認。
“唔!”
“你小子倒是不錯!為人恭謙有禮,又不失進退!現在的世道,你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也不知的喟嘆還是讚揚,那穿山甲精自上上下下將花寄棠仔細打量了個透後,便拖著他那長得嚇人的,泛著陣陣晶瑩的天材地寶才有的晶潤光輝的萬年紫竹杖,自虛空中完全顯現了出來。
“資質也不錯!老朽都多少年沒有見過想你這樣‘乾淨’的,沒有修煉過外面的那些烏七八糟的功法的人了!”
好似是在品評一件不可多見的璞石器玉一般的,在突出的長長的尖嘴兩側,垂吊著兩條古怪的隨風搖擺的長鬚的穿山甲精,對著花寄棠一陣咂摸的搖頭晃腦:
“這柄靈劍也是個好器物,難得的是,竟然也沒有沾染上血腥和戾氣!好!好好!你也且先拿回去吧!”
說著,便只見一陣青光激射,那身材碩大無朋的穿山甲精便將右手一揚,將他手裡捏拿著的纖細得好像剔牙籤一樣的靈劍青囊,甩到了躬身垂手站立著的花寄棠的身側。
“謝過老丈!”
也不見有何風響,垂手靜立著的花寄棠只覺身畔一暖,神識裡一陣溫潤,便有再次毫無阻滯,靈覺仿若從未有過任何變化一般地連線上了自己的靈劍——青囊。
‘好厲害的修為!’花寄棠不覺心下駭然,生出了頂禮膜拜之心。
“謝過老丈!謝過仙子!”
待的花寄棠整束完畢了‘玉嬋仙子’飛射過來的腰履飾物,花寄棠趕緊束手行禮:
“晚輩花寄棠,謝過兩位前輩的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