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哥哥池明希出現，他立刻會變成粘人的小尾巴，拽著哥哥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終於找到了依靠。
他很少哭，即使被欺負了也只會咬牙忍著，直到躲到沒人的地方才偷偷抹眼淚。
可一旦情緒崩潰，眼淚就會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偏偏還要死死咬著嘴唇不發出聲音，倔強得讓人心疼。
哥哥。厲淩川眼神一暗。是了，這時候的池今安應該還和池明希一起生活在福利院。
”你哥哥去哪了？”厲淩川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謝天謝地穿越沒讓這東西消失——輕輕擦拭男孩膝蓋上的血跡。
小池今安似乎被他的堅持打敗了，小聲回答：”哥哥去上課了...院長說如果他考上重點中學，就給我們買新書包。”
厲淩川的手頓了頓。池明希，那個未來在金融界叱吒風雲的男人，小時候竟然要為一個新書包拼命。
”那些打你的人呢？”厲淩川繼續問，聲音裡帶著危險的平靜。
小池今安突然挺直腰板：”我才沒被打！是我把他們打跑了！”他揮舞著小拳頭，”王胖子說我是白毛妖怪，我就把他鼻子打出血了！”
厲淩川差點笑出來。這逞強的樣子，和未來那個在家裡驕縱的小祖宗如出一轍。
”是嗎？”他故意拖長音調，”那為什麼某人躲在樹後面哭鼻子？”
小池今安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我、我才沒哭！是沙子進眼睛了！”
厲淩川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利落地用手帕打了個結，遮住膝蓋上最嚴重的傷口：”好了，暫時先這樣。你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太陽到那棵樹頂的時候。”小池今安指了指遠處的梧桐，然後突然湊近厲淩川的臉，”你長得真好看，像畫裡的人。”
厲淩川愣住了。近在咫尺的小臉髒兮兮的，但眼睛亮得驚人，裡面盛滿了不加掩飾的喜歡。這讓他想起二十年後，池今安第一次喝醉時，也是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他說”厲淩川，你怎麼這麼好看”。
”你...也很可愛。”厲淩川幹巴巴地回答，不太適應被小孩直球誇獎。
小池今安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是天使嗎？哥哥說媽媽變成天使保護我們，你是不是她派來的？”
厲淩川胸口一疼。池今安的父母去世時他還沒有任何記憶。
”我不是天使。”他輕聲說，”但我確實...為你而來。”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什麼開關。小池今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猛地撲進厲淩川懷裡，白發的小腦袋在他胸口蹭來蹭去：”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專屬天使！”
厲淩川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成年的池今安從不這樣撒嬌，即使在最親密的時候也保持著某種倔強。現在這個軟乎乎的小團子，讓他心髒都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