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在催他嗎?他蘸了這麼多下醬油,怎麼還油鹽不進。
免得又說個沒完,夏淑晴悶頭吃下他送來的蝦仁,就當吃個啞巴虧了。
聽得聚精會神的不止她一人,朱珏和寧鐺被他們突如其來的打情罵俏驚了一激靈,而後無奈一笑。
是了,他倆在文武百官的注目禮下都能親密無間,更別說在家宴上了。
朱珏後知後覺不對勁,他的好皇兄改成家宴,似乎不是為了他……
“然後呢?皇兄沒上報此事嗎?”
他先不管那些事,朱珩沒講完的話更重要。
聞聲,朱珩剝蝦的手指一頓。
為何不上報,當然是因為他挺期待慶王謀逆的。
只是夏淑晴的眼眸明亮,眼睫撲朔,嘴唇油光水亮,正好奇地等他回答。
實話實說,會不會讓她感到……他很可怕、很自私?
朝堂百病沉痾,龍椅上的那位昏庸無度,惡政如同篩子,將佞臣賊子留下。他到覺得急需一場暴風雨來洗刷掉泥漬。縱使他對當皇帝沒有特別執念,但也想讓當今皇上退位。
即使,那人是他的父皇。
空氣安靜了片刻,朱珩深吸一口氣,撇開頭:“一來是證據不足,二來怕打草驚蛇。”
然後用餘光發現夏淑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她信了。
“還是皇兄思慮周全,若皇兄貿然揭發,反而會害自己身陷囹圄。”朱珏不禁感嘆,皇兄深謀遠慮,“皇兄可有何對策?”
對策?
自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見夏淑晴碗中的蝦仁快要溢位來,他才心滿意足,讓僕人端來銅盆淨手,再用方帕仔仔細細地擦試著每一根手指。
僕人退下,他繼續道:“我已派人去打探,只知慶王正暗中招兵買馬,廣納謀士。至於其中規模,一概不知,只得提高防備。”
朱珏聽罷,長嘆一口氣,重重心思都寫到了臉上。或許是酒勁上頭,他也不再緊繃,一把握住寧鐺的手。
嚇得寧鐺微微後仰:“王爺,你喝醉了。”
“鐺兒,無論天下太平與否,我定會護你一世周全。”
朱珏語氣堅定,鏗鏘有力。
然而被告白的寧鐺並沒覺得這是情話,以為他這是裝個面子。
天下動蕩不安,她的生死都尚未可知,便懶得與他一唱一和,冷冷扯了扯嘴角:“今日不過是淺酌,王爺竟醉得一塌糊塗。”
“我說的像醉話?”朱珏聲音提高了八度,“鐺兒,我難道沒呵護好你嗎?”
“妾身沒這意思,方才擔憂王爺罷了。”
“本王能令你擔憂什麼?”
“王府上好幾個姐妹呢,王爺重情重義,每個都要護周全,定是辛苦極了。”
朱珏本就沒醉,此刻卻有醒酒的效果,松開了手,欲言又止。
寧鐺便趁此機會,得以起身,朝夏淑晴和朱珩行禮:“姚哥兒還等著妾身哄睡,妾身只好先行離去。”
四仙桌上只剩三人,其中一人惆悵落寞,另外二人心照不宣地閉了嘴。
翌日天明,朱珩便攜夏淑晴在王府外開設了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