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珏得意地朝黃知府擠眉弄眼了幾下,才緩緩反應過來——太子哥哥將才好像對太子妃笑了?
還牽上了她的手!
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他不自在地咳了兩下:“殿下可是手冷?”
今日立冬落了雪,他定是手凍得動彈不得,幾近皸裂,迫不得已之下才會驟然牽上太子妃的手。
朱珏心裡想了一通,將一切解釋清楚,滿意地想這樣才對。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夏淑晴臉更紅了,用力掙脫卻掙不掉,她只好洩氣,氣惱地瞟了眼朱珩。
朱珩看著目不轉睛的朱珏,不曾躊躇半分,極為坦蕩道:“有何不妥嗎?”
居然好意思問他有何不妥?
全場無數雙眼睛盯著,文武百官相聚於此,不乏史官記錄。
傳進父皇耳裡尚不算最糟,被禦史罵也還好,若被後世萬代記住他褻瀆禮制,太子妃不守婦德……即便他有再多的豐功偉績,也落不得一個好形象。
朱珏不解,做人要的不就是名留青史,留個好名聲嗎?
他不忍看到皇兄誤入歧途,遂壓低聲提醒:“眾臣皆看著呢,殿下此番行徑,又得讓翰林院那些老學究大書特書了。”
“誰看見了?”
朱珩嘴角微挑,朱珏聞聲旋即四處張望,似要扯出幾個例子,結果看到的只是群臣低垂的頭。
不是,將才偷偷摸摸看的人呢?
他又轉身看黃知府:“地上是有螞蟻嗎?黃知府一直垂頭盯著,不累嗎?”
黃知府先是一驚,後啞然失笑:“王爺可願一同來觀察?”
“……”
合著壓根兒沒人敢看,看了也不敢說,他就多餘擔心那些。
朱珏懶得搭理黃知府了,便在朱珩得逞後含笑的注視下,揮了揮衣袖:“……天色不早,即刻啟程去臣府上吧。”
魯王府正殿。
光祿寺早已擺好宴席。但因災情尚未好轉,朱珩特令一切從繁就簡,不可鋪張。
即便如此,加上魯王府膳房所備的羊肉餃子與本地時鮮,宴席仍然美味佳餚,應接不暇。
宴席撤掉了魯王座,改設為太子專屬的屏風座,刻有四爪龍紋。
至於夏淑晴,她本應在殿後穿堂處就席,被十二扇雲母屏風隔斷。
是故,朱珩發話:“不必鋪張,當家宴即可。”
侍從們立即將太子妃和魯王妃的座設在正殿。
太子哥哥怎麼一直黏著皇嫂?
朱珏此時憂慮更甚,比起擔心太子哥哥在史冊上添了幾筆酸臭氣,更怕他不合禮制,也被汙了名諱。
他便坦言道:“這恐怕不合禮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