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快下來啊!”
“嗚嗚嗚……奴婢求您了,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呀!”
顧瑾璃剛走到秋菊院門口,便看到了一群圍在院門口七嘴八舌,議論得正熱鬧的下人們。
還有,屋內雪琴那扯著嗓子的嘶喊。
眾人看到顧瑾璃一身白衣,一副悠閒隨意的姿態出現在了面前,便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議論。
顧瑾璃淡淡的一眼瞥過去,不知道是抱著又要看好戲的念頭,還是被顧瑾璃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冷給嚇住了,於是有人開始主動給她讓了一條路。
對於府中這些拜高踩低的人,顧瑾璃早已習以為常。
她不屑的在心中冷笑,然後目不斜視的帶著阿翹往院子裡走去。
愛月和荷香沒有跟來,不是這兩個丫頭不願來看笑話,而是荷香怕愛月這掩不住的幸災樂禍太明顯了,給顧瑾璃惹了麻煩,這才好不容易用話勸住了她。
顧瑾璃前腳剛踏入屋子,後腳就聽得雪琴“噗通”一聲跪在那凳子旁邊,仰頭對正打算掛在繩子上上吊的柳夫人哭道:“主子,您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奴婢也不會苟活的!”
剛才處理好了死狗,就在雪琴準備將熱水拿進來供柳夫人沐浴的時候,柳夫人卻已經自行穿戴好了衣服,正踩在凳子上,將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繩子往屋樑上系。
“嘖嘖,柳夫人這是做什麼呢?”顧瑾璃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夫人,故作不解道:“哎喲,您站這麼高,可仔細著些,千萬別掉下來!”
“您要是摔個好歹也就罷了,萬一不小心砸著無辜的人可就不好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柳夫人是真存了要一死了之的心。
要不是雪琴使勁抱著她的腿不鬆手,興許現在她早就掛繩子上了。
外面的人是如何說些閒言碎語的,柳夫人聽到了。
只是,一心求死,便不會在意其他的了。
可是,誰曾想到顧瑾璃這個賤女人怎麼也來了?
她這一來,倒是讓柳夫人又恨得牙癢癢了。
死死的攥著繩子,她怒瞪著顧瑾璃,咬牙切齒道:“你這個賤人來做什麼?想看本夫人的笑話?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說罷,她“噌”的踢開雪琴的手,身子輕盈一躍,跳下了凳子。
外面的圍觀者沒想到雪琴哭嚎了這麼久,都沒能成功將柳夫人勸下來,而顧瑾璃這三言兩語就讓輕生的柳夫人一改剛才死氣沉沉,哀哀慼戚的模樣,真是厲害。
氣勢洶洶,殺氣騰騰,她像是一隻隨時準備開戰的鬥雞一樣,身上的殺氣讓人看了都熱血沸騰。
雪琴才沒心思去管顧瑾璃說了什麼,她見柳夫人總算是從凳子上下來了,連忙站起來將柳夫人丟在地上的繩子給收了起來。
“呵呵,柳夫人又不打算死了?”顧瑾璃挑了挑眉,似乎不見害怕,上前一步,繼續明目張膽的嘲諷道:“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我看,柳夫人這樣活著,還真不如死了的好!”
這要是旁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想必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狠話來。
畢竟,人和人交往,即便是心裡恨不得掐死對方,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但表面上至少也要過得去才行。
面子功夫,多少還是要做一點的。
尤其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不想和和氣氣的呢?
偏偏顧瑾璃,這個以“林笙”身份示人的林公子,卻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當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小肚雞腸了。
而那些不知內情的下人們,自然也不知道二人的恩怨。
只當他們是為了同一個男人,爭風吃醋罷了。
柳夫人被顧瑾璃的話一激,瞬間想起了上次去芙蕖院找她,卻被丫鬟堵在門口的事情來。
一把揪起顧瑾璃的衣領,她一字一句,聲音裡像是扎滿了玻璃渣,讓一旁站得極近的雪琴聽了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要我死,也得拉著你墊背!”
“顧瑾?,我早晚有一天會讓你也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滋味!”
聽到“顧瑾?”這三個字,顧瑾璃剛才還平靜淡然的臉色果然微微一變。
眸光一閃,她幽幽的望著柳夫人,總算是明白了柳夫人這些日子找她麻煩的原因了。
原來,柳夫人不止是識破了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竟還得知了她是兩年前,從絕情崖縱身跳下的“顧瑾?”!
在她混亂的記憶裡,的確有這個名字。
她曾問過黑衣人,黑衣人只說她當初為了接近亓灝,頂了旁人的身份嫁入了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