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之家的公子成人後大多數身邊都會有人,但在他們成親之前這些人多數也都會被打發掉,目的就是為了讓新娘子嫁過來後能與夫婿更和睦的相處,同時這也有尊重新婦的意思。
蘇琳琅不覺得她因為青娥之事生氣是耍小性,如果在成親前她都不能在這種事上對陳霆越提要求,那成親之後她怎麼會得到他的尊重?怎麼去管理王府的後宅?
“我明白你的意思,”陳霆越點頭,“你放心,以後我不會隨意拈花惹草,如果我能做得了自己的主,我也不會娶側妃納侍妾。”
這話倒十分實在,並不是花言巧語的哄騙。蘇琳琅將額頭抵在他胸膛之上,“殿下要記著今日說的話,我也會記在心上,等我老掉牙記性不好的時候也要記著它。”
她說著抬頭哀哀的看著他,“等我老掉牙的時候,殿下會不會嫌棄我?”
這個問題好蠢,可這個時候她就是禁不住要問出口。
“我會陪你一起華發沒齒,”他彎起唇角溫聲道:“陪你一起共赴殘年。”
……
自古逢秋悲寂寥。
暮夏入秋以來,各地旱情頻發,保寧和萊州兩地更是暴發大規模蝗災,懷仁帝案頭的報災摺子堆得小山一樣高。
這日南陽府尹又送來急報奏摺,因連日降雨,黃河決堤,附近十幾個州縣受淹,幾千百姓受災,情形十分嚴重。
“傳旨!”一本奏摺還沒看完懷仁帝就聲帶怒意,“宣汪淵!”
南陽府尹在摺子上說半個月前他就上過摺子請求朝廷撥款加固河道,可他根本沒看到這本摺子。若不是南陽府尹自己籌集了一些銀子,南陽的災情只怕會更加嚴重。
所有奏摺都是由內閣先行票擬然後再由他這個皇帝批紅。汪淵是內閣首輔,奏摺出了岔子,他自然首先要問汪淵。
太監成安應命忙命人去傳旨,回轉後小心翼翼的立在禦座旁邊侍候。
今日正好是汪淵當值,懷仁帝沒等多久,汪淵就匆匆趕來。
不待汪淵跪下磕頭懷仁帝就將手中奏摺砸向他,“看看你們辦的好事!”
“陛下恕罪,”汪淵惶然跪地撿起地上的奏摺迅速翻看,後疾聲道:“臣惶恐,臣愚鈍,不知臣所犯何罪,還請陛下明示。”
懷仁帝氣得青筋暴起,“南陽水患災情嚴重南陽府尹半個月前就送過摺子請求朝廷撥款加固河道,可你們內閣將這道摺子弄到哪裡去了?讓你們吃了不成!”
汪淵聞言連連叩頭,“啟稟陛下,前些日子南陽知府的確送過這樣一道奏摺,還是臣親自經手的,因為南陽年年會鬧水患臣知道此事緊急,因而臣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燕王殿下去臣的值房,臣便請燕王殿下將這道摺子轉交給皇上了。”
“這麼重要的奏摺怎麼能假託他人之手?內閣閱過的摺子不都是有專人送來乾清宮的嗎?燕王平白無故的去你的值房做什麼?”懷仁帝怒意更甚,接連問了一連串問題。
此刻汪淵也顧不得燕王是皇上的親兒子了,保住他自個兒的老命要緊。
“回陛下,燕王時常去值房那邊走動,去臣的值房是順路。因為殿下說他要來乾清宮拜見皇上所以臣才請託燕王殿下捎帶那道奏摺。之所以沒有與其他奏摺一起呈送給陛下,是因為臣覺得事態緊急不能延誤。”
“荒唐!”懷仁帝重重的拍響了禦案,“身為親王與大臣頻繁走動燕王他意欲何為?”
這話可就嚴重了,汪淵不敢接,成安更是幾乎將自個兒的腦袋縮排了肩膀裡。
懷仁帝起身在殿中來來回回的走動,“怪不得太祖當年立下皇子不得幹政的規矩,這皇子幹政就是禍亂朝綱!”他說著頓步,忽然揚聲道:“來人!宣燕王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