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大眼裡泛起水霧,一眨不眨地盯著秦悅看,輕輕點頭。
萌的秦悅心的都化了,笑眼彎彎地抬手輕拍她的頭,動作比之前還放柔了幾分。
眼下春光明媚,雖有料峭春寒,但厚實的獸皮衣穿在身上,依舊有幾分燥熱。秦悅小臉沁出了幾滴汗,擔憂脫了外衣遭風寒,便想著縫製幾件春衣,沒有布料只能拿輕薄的獸皮應付。
這下她想起了以前在黑巖部落時,曾無意找到的一片苧麻地,若是能再找著一片,縫製麻衣,等盛夏來臨也有衣物可穿。
這般想著,她重新拉起阿亮的手,興致勃勃地同她說起自個的打算。
聽她說除了獸皮還有別的植物能做成衣裳,阿亮眼裡閃過驚奇,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心裡對秦悅佩服不已。
兩人一路說著回到木屋,正值梁簡扛著東西從外面回來,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停在她們面前,深不見底的眼眸裡蘊起薄怒。
秦悅瞧的分明,心底暗笑,卻不揭穿,拉著阿亮的手視若無睹地走進去。
“阿亮,走,我給你梳頭髮去,你這頭髮太亂了。”秦悅步履不停,側過臉笑眯眯朝她道。
又掃了眼她裹在身上漏風的獸皮,語氣親切,“我再給你做身衣裳,就像我身上這樣的,你穿著也舒服。”
阿亮在梁簡面前還有些侷促,偷偷看了眼面色不虞的首領,不敢說話。
秦悅拿起堅硬細密的木梳給阿亮梳頭髮,這柄木梳還是去年深冬時梁簡給她做的,此後她總用這柄木梳梳頭,聽人說贈人木梳有白頭偕老之意,也不知他知不知道。
想到這兒秦悅眉梢帶笑,待會兒還是和他說清楚阿亮是女孩的事,免得他心底鬱悶。
手上輕撫阿亮偏黃的頭髮,髮絲細小發量也不多,這是營養不良之顧。凌亂無章的頭髮梳的順滑,到有了幾分女孩的俊俏樣子,秦悅瞧的滿意,只是木梳上爬動的幾隻蝨子,讓她嘴角的笑僵硬了一會兒。
她從未見過卻也聽說過,與牲畜同居一室,頭上便會生蝨子,挨近了還會傳染,一旦生了蝨子便難以根除。
她看著阿亮缺乏營養枯黃的頭髮,猶豫了一會兒,商量道:“阿亮,阿姐給你把頭髮剪了好不好?”
阿亮轉過身,看著秦悅怪異的表情,有些微不解,卻還是習慣了聽從,說了好。
秦悅鬆了口氣,還真怕她不願意,阿亮髮質不好,剪了後長出來的應當會漆黑濃密一些。
她打了熱水給她洗了頭,便拿起小剪刀給她剪了一個靈巧的學生頭,本想剃光,但她也沒這個手藝,又想起她採集的幾味草藥有驅蟲的效果,熬煮後兌水洗頭也能有驅蟲的作用。
這一忙碌,直到傍晚才遇到梁簡,他看到秦悅牽著一個有些陌生的小女孩從屋子裡走過來,有片刻愣神,後才反應過來小女孩是阿亮。
對上秦悅促狹的笑眼,他哭笑不得。
跟在後頭的大山幾人也各自詫異,片刻後,笑了起來,“阿亮是女孩子啊!”
靦腆的樹此刻愈發羞澀,呆愣地看著阿亮,摸著後腦勺直笑:“怪不得阿亮不肯跟我一起住。”
對著大家善意的笑,阿亮不知所措的同時,先前的恐懼也減少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