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蓋的五間泥土屋,同樣位於地勢偏高的緩坡上,曬乾的泥磚砌成的土牆很結實,儲備的木材均搭成木樑建了屋頂。整齊的佈局,遠遠看去像是一片坐落湖畔的小村莊。
多餘的木頭眾人合力做了幾扇木門,嚴實的合在門框裡,眾人摸著土牆很新奇,這可比洞穴、帳篷住著舒服多了。
因此聽見阿亮的話,都疑惑不解,他們可都迫不及待地想住進去。
樹更是漲紅了臉,有些不悅道:“這是首領和巫醫的屋子,你不能住這裡,不想和我一起住,你可以隨便找一個人。”
阿亮神情顯得有些不安,他默默走到秦悅旁邊站著,悶悶道:“我不能和你一起住嗎?”
和她住?
秦悅詫異地看著他,這孩子近來確實過於依賴她了些,但她顯然沒有意識到他有這個想法,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能。”一道威嚴而冷然的聲音傳過來,梁簡邁步朝他們走過來,冷眸瞥向阿亮,直看得他不敢抬頭。
阿亮咬嘴不做聲,低頭看著地上。
秦悅嘆了口氣,“我和他說。”
說完,便拉著阿亮出了院子。
兩人一路走到湖邊,湖水溢滿湖畔,岸邊長滿嫩綠青草,踩在腳下軟軟的。
秦悅腳下沒穿鞋,腳心毛絨絨的癢,她不習慣,便隨意坐在地上,抬頭眯著眼睛看阿亮。
梁簡遠遠眺望湖邊一坐一站的兩人,靜默看了半響,便一言不發地抬腳離開,只留下樹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你為什麼不想和他們一起住?”秦悅直截了當,這陣子阿亮依然沉默,但好歹她問三句能回一句。
她心裡明白阿亮對她的依賴,像一個溺水的人捉住求生稻草,他在黑狼部落為俘虜想必吃了不少苦,因此遇見真心實意對他好的人,便容易產生依賴。
但他得有自己的生活,總得踏出與人交往的第一步,不能總縮在自己的角落裡。
阿亮直直站著,大眼睛裡有一絲哀傷,半響不肯說一句話。
秦悅敏銳的察覺到了,便抬手輕輕撫了撫他,柔聲道:“有什麼話不能和我說嗎?”頓了頓,她想到阿亮睡堂屋時,總是獨自縮在牆角,哪怕凍得冰冷也要離眾人遠遠的。
又問他,“他們欺負你了?”
阿亮愣了愣,搖頭。
“你害怕他們?”
阿亮一怔,緩緩點頭。
找到癥結所在,秦悅鬆了口氣,卻不明白他為何害怕他們。這幾個人老實淳樸,平日裡幹活賣力,彼此熟悉了便嬉鬧作一團,他們相處融洽。
唯獨阿亮是個另類,不與他們來往,平日只跟在秦悅後邊,若不是看他還小,也是要跟他們出去打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