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海面之下,乃是一片生機勃勃的奇異景色。日光照在海面之上,氤氳的水波,便是悄悄的映在了水上的沙石、暗礁上頭,而那一群又一群的游魚,卻是為這讓人族修士感到陌生的景色,帶上了一兩分的和諧景象。
一片由各色珊瑚打造的殿宇,且是靜靜的坐落在一處龐大的暗礁之上。隨著陽光透下的水紋,形狀各異的游魚、水絲絛、蝦蟹、異蟲等等,皆是在懶洋洋的沉在這礁石頂上小憩,而此處暗礁的主人,卻是一種被旁人稱作青翅鯇的奇特海魚。
“名師殿的上師到訪,小可不勝榮幸。”珊瑚所造的殿宇之前,一位修為極其高深的大修士,正有些拘謹的站在一顆海草下頭。這老修士雖是海族,可卻因為吃了化形丹的關係,反而是在海底,以人族修士的外形,遠遠的招待著趕來此處的遼啟幾人。
“我等只是前來問話的,老前輩自是不必拘謹。”遼啟行在水中,且是與那老修士賣了好幾分面子。這穿著重甲的兵家天驕,也不覺得那青翅鯇一族,就必定會與血淵界有所勾連。他之所以帶著人趕來此處,也無非就是這青翅鯇的族地,離著政沅祁所在的海島最近而已。
“上師既來問話,小可自是知無不言。還請諸位上師入到殿內小坐,慢慢與小可問話便是。”那青翅鯇一族的老修士,對於遼啟等人很是尊重。且看他的臉上堆滿笑意,似乎很跟名師殿的一眾名師,天生的就很親近一般。
“那就有勞老前輩了。”遼啟點了點頭,在落到此處暗礁以後,便是跟著那老修士一路的進到了一座大殿當中。這兵家天驕且是神色平淡的落下座來,打算看看這老青翅鯇,倒底安的心思。
大殿之內的景象,富麗堂皇的令人感到過於奢侈。單就放在這殿內用作光源的一顆顆寶珠,就已然有農家的草籃一般大小,自散發柔和的明亮光暈之餘,表面還依稀的能看出一些珍珠光澤。
各式各樣的奇特靈物,被盛在玉盤之內,由殿內的侍女,小心的擺在遼啟幾人的身旁。這青翅鯇一族的老修士,只是輕輕的朝幾人點了點頭,隨後,便是徑自的從盤中取了顆海膽,在外殼上輕輕的掰下一根骨針,且用力一戳,就開始向著遼啟演示這靈物該是個如何吃法兒。
“幾位上師,這海面之下,可不比得陸地上頭富饒。那些海草、珊瑚、海葵之流,且是不會長出靈果來供修士食用,我青翅鯇一族,也只能以海膽、海星、海螺等物待客。”那老修士先是當眾吃了一個海膽,而後,就頗有歉意的與遼啟幾人告起罪來。且看他取出一張帕子擦了擦嘴,接著,便是喝起了茶碗裡盛著的靈露漱口。
“老前輩,不必與我如此寒暄。在下此行,也只是問問這海域之中的海族,以前可有些許詭異之處?”等那老修士吃完了海膽,遼啟旋即就是神色一正,與他問起了這西渚海域之內的細微、異常之處。且看這穿著重甲的兵家天驕,似是完全不在意那老修士剛才的言語一般。
“詭異之處,倒確實沒怎的見過。至於聽說的言語,卻是算不得數,只能讓上師參考一二罷了。”這青翅鯇一族的老修士,像是默默的想了片刻。隨後,這老修士的眉頭就不由得微微皺起,且是與遼啟將軍如此的說到。
“大概是五十年前罷,我青翅鯇一族的幾個孩子,曾與翎羽法螺的幾個小輩外出抓捕靈畜。只是最後一個都不曾回來,直到如今也是沒個音訊,想來該是葬身在魚腹當中了。後來我青翅鯇一族也差人四處打聽過,可一點兒訊息都沒能找到,就連那些孩子去過何處,都沒能問的出來。”石桌兩旁,那老修士且是滿臉唏噓的看向遼啟將軍,與他說了青翅鯇一族在這些年裡,所碰到的最為怪異的一件事情。至於其他的怪事,這老修士便是真的不甚知道了。
“難道翎羽法螺一族的修士們,也不曾找人詢問出個一二來?”遼啟重重的呼了口氣,顯然對於這老修士的回答,感到有些不太滿意。且看他思索了片刻,接著,便開始詢問起了此時的細節之處。
“上師啊,我亦是差人去翎羽法螺那裡問過,只是照樣一無所得罷了。當年出去的那幾個孩子,還有一個乃是我這一脈的旁系,我作為長輩,卻是連個交待都沒能給到他的父母。”那老修士搖了搖頭,顯然是當年真的不曾與其他海族,問出些關於此事訊息來。且看他拿起杯盞,似是想要輕輕的喝上一口靈露,可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無奈的將那杯盞又放回了石桌上頭。
“老前輩真的就沒見過其他的怪事了?”遼啟默默的將此幕看在眼中,卻是有意的讓那老修士能夠看出自己的眼神有異。且見他先是沉吟了片刻,隨後,就再次的向那老修士問起話來。
“這片海域向來太平,連海獸都沒有多少,除了與人族商隊交易以外,死上幾個小輩修士,便已然算是大事了。”且是搖了搖頭,而後那老修士便是頗為無奈的,與遼啟交了底細,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其他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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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輩可知道,這片海域為何海獸極少?我觀這海底之下,也不似那極為貧瘠之地,想來,應該是能養育不少的海獸才對。”遼啟的眼神一凝,且是趁著那老修士的言語,自無形之中與他試探了起來。且看這兵家天驕的語氣有所疑問,可那鋒芒畢露的氣勢,卻在有意壓制之下,依舊微微的走漏了一絲。
“上師,小可倒是不曾關心過此事。更何況自小老兒的祖上開始,這西渚海域內的海獸便是極少,至於這現象起於何時,小可卻是真的沒有意想過。倘若上師有意問清此事,小老兒這幾天便幫襯著留意一二,上師不必與此事過多介懷。”老青翅鯇咂了咂嘴,眼裡頭的神色先是一愣,而後就是有了幾分感到奇怪的神色。不過也沒持續多久,這老修士便是再次的笑了起來,且是笑呵呵的與遼啟將軍如此的說到。
“嗯,既然前輩有心相助,那在下便是有所不恭的,有勞前輩差人留意此事了。只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還請前輩務必低調一些,著少數人,四處的隨意問問就好。”老修士的言語,讓遼啟多少都是有些覺著不好意思。這兵家天驕且是客客氣氣的與他道了聲謝,隨後,便又與這老青翅鯇,囑咐一般的細細言語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就依著上師所言,著幾個族人暗中調查。”老青翅鯇微微的笑著,只當遼啟將軍還有些年少,未能將事情給想的過於全面。不過礙於他名師殿上師的身份,這老修士也只得是去幹那打草驚蛇的勾當,且是以後與遼啟隨意的應付一二便是。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是不欲再繼續打擾前輩清淨了。倘若前輩有所發現,還請去那酌心島上,與一位來自儒家的名師天驕交待。”眼見著沒有值得多留的訊息,遼啟將軍便很是直白的與那老修士告起別來。且看他隨手的拿了一隻海膽,而後,便在那老青翅鯇的相送之下,趕忙的離開了此處暗礁。
“當真是少不經事啊,倘若如此去查,也不知何時才能查出那些藏在這片海域的邪修,甚至於打草驚蛇,徒勞無功而返啊。只是我畢竟與名師殿毫無情分,也沒必要冒著被邪修報復和被他猜忌的風險,去做那些個裡外不討好的蠢事。”等著遼啟離開以後,這老青翅鯇,便是默默的回到了族地當中。且見他隨意的尋了一兩個還算精明的族類,且是隨意的交代了一番,而後便自言自語的向著族地深處的藥田而去......
如此的戲碼,遼啟在離開了青翅鯇的族地以後,又是接連去附近各大海族的族地當中上演了一次。而那些被他拜訪的族地的海族,一個個的也是反應不同,不過,遼啟這一問,還真就問出了一兩件值得注意的詭異之事。
這一問,遼啟等人,便是在附近足足的問了五日的功夫兒。而後,那酌心島的名號,便在幾處海族之內,悄悄的傳遞了開來。那酌心島上的政沅祁,亦是被遼啟給偽裝成了儒家的名師,按著他本人的心願,且是被毫無痕跡的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做的不錯,想必那些邪修和勾連血淵界的海族之人,也是不敢真的過來監視於我。如今你我二人的無能,想必已是漸漸的傳到了這西渚海域各處,只消得有人在暗裡找上門來,我們便可以借題發揮,把名聲弄的更蠢一些了。”聽著遼啟的彙報,政沅祁且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感覺這位同僚的表現還算不錯。只是相比於那些精於算計的儒門將軍而言,這遼啟的心機,多少還是要差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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