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他們同時認出對方。
“是你!”
“是你!”
世界真是小,救她的男人正是那日在酒吧聊過幾句的阿怪。
“謝謝你!”
“那也要你叫得夠大聲,我才能找到你。”
阿怪說的是實情,最初他迎面看到一輛計程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還以為遇到酒駕了,後來想想感覺不對勁,再調頭回來時,看到計程車停在路邊,第一反應是司機去林子裡方便了,本來已經想走了,卻聽到葉嫣然的呼救聲。當時他車裡開著搖滾樂,如果不是她的聲音夠尖夠大,可能真就沒聽到。
葉嫣然不好意思的抿抿唇,現在想想當時她那如殺豬般的呼叫聲一定很驚竦。
阿怪摸摸鼻子,他這碎嘴多話的毛病,好象又唐突了佳人。
“麻煩你幫我報警!”
葉嫣然絕對是阿怪見過的最冷靜的受害人。換作一般的女孩子這時候早就嚇得六神無主,只知道哭了,可她從開始到現在,沒流一滴眼淚,表現得異常冷靜。
阿怪打完報警電話,看看臉上帶著淤傷的葉嫣然道:“警察可能需要等一會兒才能到,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傷口?”
葉嫣然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還是最好別動了,我不知道一會兒需不需要驗傷和取證。”
阿怪不得不再次感嘆她的思慮周全。
“我懷疑他是最近頻繁做案的雨夜色魔。”葉嫣然道。
正是因為存著這個想法,她才覺得自己有責任慎重起見,如果她的懷疑成立,那麼她就是這一起連環姦殺案中唯一的倖存者,她有責任為死去的幾個受害人指認兇徒討回公道。
這個案件,阿怪也有留意,看看那個被自己綁成粽子丟在路邊哼哼嘰嘰的計程車司機,他直覺的認為不是。
從警局錄完口供出來,已經是深夜,天上還下著綿綿的細雨。
“走吧!送你回去!”阿怪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掩在葉嫣然頭頂。
經過剛剛的事件,葉嫣然恐怕很久都不會再打車了,表現得再大膽,心理還是後怕的。
車上,葉嫣然裹著阿怪的外套,凝視著窗外,看似平靜如水,可抿成直線的嘴唇,攥緊的拳還是出賣了她。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如此相比生活中所有問題都變得渺小,不值一提。
阿怪開啟音響,舒緩的音樂在車廂裡流淌。
葉嫣然的手漸漸開啟,緊張的神經一點點兒放鬆下來。
“好點了?”阿怪偏過頭凝向她。
“嗯!謝謝。”
“你把自己包裹的太緊了。”
葉嫣然低頭看向自己。
“我是說你的心!”阿怪道:“遇到這種倒黴事兒,害怕是正常的,不要太壓抑自己,釋放出來,你會感覺好一點兒。”
“葉嫣然。”她答非所問。
“嗯?”阿怪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名字,上次在酒吧,我說過再見面告訴你。”
阿怪輕笑了一聲,多麼帶著點兒無奈,“這和我期待的見面差距有點兒大。”
她笑,“但是,勝在夠特別。”
阿怪看向她,“是夠特別的。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這麼特別的你。”
他凝視她的眸光幽深如墨夜的大海,有著讓人看不清的暗湧。
她笑得有些訕然,唇角勾動,扯到了剛剛的傷口,她“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阿怪把車子停在葉嫣然家樓下,看了看她腫得高高的臉,已經不是簡單冰敷一下就可以消腫的,“你傷的不輕,外傷的藥家裡有吧?回去塗一些吧!你這樣子,怕是這幾天都不方便出門了。”
葉嫣然怔了一下,她剛剛才搬來,哪裡會有藥箱呢?不知道冰敷和滾熱雞蛋這兩種方法哪個更有效呢?
她心裡尋思著去淤偏方,嘴上卻答應道:“好,我會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