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看到了,覺得很好看很溫馨,於是又一頭紮進他的懷裡,趴了好一會兒。
“我剛剛好丟人,明明被劈腿,卻反而變成了第三者。想翻盤又翻得不成功,我好丟人,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她為何如此狼狽,他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他說:“也並不是很丟人,我們來打個比方。”
美景抬頭,小臉上淚痕斑斑,等他給自己講勵志的大道理,怎麼說他也是個作家,講道理的水平肯定是高於常人的。
“你好好地在廣場上散步,突然有人走到你身邊拉屎,然後你一腳踩上了。你看到周圍的人都在笑,你感覺很不自在,但事實上,是你丟人,還是那個隨地拉屎的、沒有教養的人丟人呢?”
美景嫌棄地皺眉,抹了一把鼻涕說:“你好歹也是個作家,你就不能……”
“不能。”
“哼。”
由於語氣有點重,她哼出一條鼻涕,蔚青城當即就想和月老嘮嘮,這個媳婦我不要了,麻煩叫人幫我扔了吧……
美景開啟小包,翻找出面巾紙,仔細地給自己擦幹淨:“我的鼻涕不髒……”
“我的也不髒,我往你胸上蹭蹭怎麼樣?”
美景搖頭:“那不行,你那是耍流氓。”
兩人正說話間,遙遠和校花從遠處走近,美景的背後沒有眼睛,本來看不到這一幕,但從蔚青城那副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的眼神裡,她已經猜到他看見了誰。
“蔚青城,你不要殺人,殺人犯法,不是他們推我滾下來的。”
“你滾樓梯和他們沒關系是嗎?”
關系當然是有的,要不是他們兩個跟追肉包子似的追自己,她也不會滾下臺階。她不需要說什麼,僅僅這猶豫的態度,足以說明一切,蔚青城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按到身後的紅色跑車上靠著:“這是給你的,在這看好,別弄丟了。”
美景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看看蔚青城又看看身後的車,激動得都忘記了悲傷,也忘記了遙遠和校花:“真的嗎?真的?”
“你想問的是什麼?這車是真的,不是模型,送給你也是真的。好了,你待一會兒,我有點重要的事情去辦一下。”
美景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去吧、去吧,我會看好它的!”
他才一轉身,美景就飛快地抓住他的衣袖,叮囑道:“不要犯法啊,作家大人!”
他揚起嘴角準備微笑,視線掃到她小臂上的血痕,不由得又板起臉,雙手插著口袋,殺氣騰騰地朝遙遠走去。
碰面的位置,剛剛好在美景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又聽不清他們說什麼的距離,美景的心猶如一團亂麻,又想關注事態的動向,又想趴在車上好好撫摸一番,一心不能二用導致她兩件事都沒做好。
蔚青城的第一句話不是對遙遠說的,而是仔細地打量起他身邊的女孩,眉頭深深地皺起:“你……很眼熟,好像見過你和你爸媽一起參加什麼宴會,我想一想,你父母是……算了,想不起來,不是什麼大人物。”
他的個子要比遙遠高不少,雖然氣質斯文,但五官英挺立體,看起來很有氣勢。他微微偏頭,眸中充斥著滿滿的警告意味,看向遙遠:“岑美景為什麼會滾下樓梯,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遙遠對他的敵意不是今天才有,如果沒有他攪和,美景不會如此堅決:“為什麼要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你認識我媽,我也不打算慣著你。”他冷冷地揶揄回去,“給你一條友好的人生建議,離岑美景遠一點。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給你另外一條友好的人生建議,選塊好墓地,英年早逝的話,別委屈了自己。”
“你有病吧,你這人?”
“有,你也治不了。”他掏出香煙,動作嫻熟地點燃叼在唇間,痞痞地半眯起眼睛,用肢體和顏值淺顯地演繹出“斯文敗類”這四個字,“除了讓岑美景受傷,你為她做過什麼?她家債務累累的時候,你幫過她嗎?她被人羞辱的時候,你護她周全了嗎?連最起碼的專一,你都沒辦法做到,同樣身為男人,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覥著臉給她送花糾纏她的。如果你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那就全心全意地對待現在的女朋友,如果想證明自己的魅力,我勸你死了這份心,你又醜又娘,真配不上‘魅力’二字。”
遙遠想要還口的,但他發覺自己除了蔚青城的爹孃祖宗竟然沒什麼可罵蔚青城的,他沒有做到知己知彼,敵人看起來無懈可擊,他的滿腔怒火只能化為武力,秉著能動手盡量別吵架的原則,他先給了蔚青城一記勾拳。
可惜,他選錯了對手。
雖然這一拳沒躲過,但接下來,蔚青城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和技巧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向自己,高抬起膝蓋對著他的胸狠戾地一頂,接著是利落的過肩摔。撲通一聲,剛覺得天旋地轉的遙遠已經應聲落地,被他反剪雙手按在地上,蔚青城吐掉嘴裡的煙,唇齒間蔓延出濃濃的血腥味。校花姑娘尖叫著上來拉架,被蔚青城一胳膊揮倒:“滾!再碰我,就卸了你男朋友的胳膊!”
抬眸時,看見美景捂著嘴巴一瘸一拐地焦急地朝這邊走來,他吼了一聲“給我回去”,美景便委屈地一步步倒退回去。
他發了狠似的揪住遙遠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第一次見你時,你就聽不懂人話,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聽不懂。你是什麼樣的窩囊廢我不管,岑美景和我在一起,每一滴眼淚都不能白流,畢業你想都別想。”他又看向在一旁急著打電話叫人的校花,說,“你敢插手,就讓你爸媽準備好和紀檢委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