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從玉看弟弟快要氣哭的模樣,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吧……”
蕭準跟封以澤瞪了一回眼,到底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了,突然有些生氣,為什麼自己不是哥哥,而是弟弟。蕭從玉不是很理解弟弟突然這麼在意這麼問題的心態,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大不了日後叫他賠你一個媳婦,一樣一樣的。”
封以澤低頭看個頭還沒長起來的未來小舅子,被這麼個男孩盯著看了那麼久,本來問心無愧的他,居然莫名其妙生出些搶了人家姐姐的罪惡感。不過小未婚妻說的不錯,大不了日後給他挑個媳婦兒,小舅子也就不虧了。
過了鄴城,封以澤與蕭家人便不同路了,雖然都往南邊走,但封以澤繼續走運河,而蕭家人則走徐河,再有三四天的水路,便又要轉馬車。一道乘了幾天的船,除了那一回去鄴城玩,蕭從玉沒見著封以澤幾回,倒是年紀最小的蕭凌,又惦記著封以澤教他的幾招花拳繡腿,又惦記著封以澤會說笑話,竟眼淚汪汪地捨不得分開了。
蕭準在旁邊衝弟弟翻白眼,這會兒對他們這麼好,還不就是為了騙走姐姐,等姐姐被他騙走了,都不知往哪裡哭了。
葉氏瞧著大兒子彆扭了好幾天,也瞧出大兒子彆扭個什麼勁兒了,笑道:“你這孩子,等將來長大了,不也要騙走人家姐姐妹妹?到時你也盼著人家這麼嚴防死守?”
蕭準自小就表現的早慧,這一點不僅表現在讀書十分聰明上,更表現在許多事情,大人還不願對他提及,小少年就能想到並且理解。像其他孩子,聽到姐姐定親了,見到姐姐的未婚夫,第一反應肯定是自家親戚,要搞好關係,偏蕭準就能想到這個人是要搶走姐姐,不僅如此,也知道姐姐日後的生活都與這個人息息相關。所以蕭準既不願意封以澤將姐姐搶去,更擔心姐姐日後會被封以澤欺負。
但就算再聰明早慧,這個年紀的孩子還不懂得逆向思維,更不懂得設身處地,所以聽孃親說到將來娶媳婦的話,蕭準一臉迷茫,道:“為什麼啊?”
這下便是蕭迎舟都忍不住笑了,道:“準哥兒這可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鬧了一回,看著封以澤乘坐的船遠去,蕭家人也轉身回客房裡,臘月裡天冷,還是躲在屋裡舒坦些。
有些枯燥的旅途又走了三天,終於到了江州,因為天色有些晚了,一家子在府城的客棧住了一晚,次日改乘馬車,終於在小年之前趕到了蕭家祖居的山陰縣。
蕭老爺子做官離開老家時,老家的宅子並沒有轉賣,留了可靠的家僕守著,想著等日後致仕了,也要葉落歸根,回老家來。因為老宅子還在,蕭迎舟一家回來也沒有去親戚家借宿,老宅子在早些時候就讓人回來打掃整理,如今直接住進去便可。
蕭迎舟一家回來,蕭迎舟的叔伯父兩家一早就得了訊息,長輩雖然沒來,但蕭迎舟一輩以及小輩的都過來,在老宅子等著。蕭迎舟一家遠道才來,只寒暄了一番,兩家人便都先告辭回去,叫蕭迎舟一家子先歇一歇,再談其他。
一路雖然不用自己走路,但也實在累的夠嗆,在路上時提著一口氣還好,一到了地方,只覺得一股氣散了,渾身都是疲憊。蜜兒和阿柳服侍蕭從玉沐浴更衣,收拾妥當了出來,小荷已經將床鋪好了,都換了新的被褥,屋子裡還放了一束臘梅,聞著清新的梅香,蕭從玉只覺得睏意都上來了,向蜜兒幾個道:“你們也是累壞了吧,我這裡歇著不用人,你們都去洗洗,先歇一歇再說。”
蜜兒幾個都知道蕭從玉是好意,可姑娘休息哪能沒有人守著?蜜兒覺得自己年齡是最大了,便道:“阿柳跟小荷先去歇著吧,奴婢在這裡歪一歪就好。”
蕭從玉哪裡會信她這話,心知蜜兒不肯違背了規矩,便道:“剛進來時,我瞧見有個小丫鬟在屋裡做事的,既不放心我一人,蜜兒將她喊來,在屋裡守著便是。我都累得夠嗆,當你們都是鋼筋鐵骨不成,快些去歇著吧!”
蕭從玉先前見到的小丫鬟是看守老宅的家僕的孫女,蕭老爺子考取功名之前,蕭家雖然算不上書香門第,但也算是頗有名望的鄉紳,家中僕人不多,留下守宅子的家僕便是其中一家,現在打理著蕭家老宅,人都稱一聲吳管家。吳管家原是蕭老爺子的書童,年幼時與蕭老爺子一起讀書,後來腿受了傷,沒法跟著蕭老爺子出門做官,蕭老爺子信任他,就叫他守著這老宅子。
吳管家對蕭老爺子忠心耿耿,做事也周全妥帖,雖然知道蕭從玉身邊不缺丫鬟伺候,但想到服侍姑娘的丫鬟也是大老遠跟來的,便特意叫孫女過來伺候著,生怕怠慢了主子。當然,吳管家多少也存了點私心,這些年看守這老宅,主家自是不曾虧待了他們,可他一把老骨頭也就罷了,到了兒孫,他還是盼著他們能有些出息。
吳雙喜被祖父安排來伺候蕭從玉,面上半點不敢顯露,心裡是有些不樂意的。雖然生來就是奴婢,可這邊是蕭家老宅,蕭家人不常回來,尋常只需打理好宅子,也不必伺候主子,加上主家的月例和賞賜不少,吳家的日子過得比尋常村民還好些。吳家兒孫不少,孫女卻只有吳雙喜一個,長輩兄弟都疼她,雖是奴籍,但吳雙喜從小到大還真沒做過伺候人的夥計,幾乎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個丫鬟的身份。
吳管家的心思,吳雙喜沒有領會到,被蜜兒叫來守著蕭從玉,吳雙喜心裡不高興,只不敢表現出來,只連連點頭。蜜兒還道她都記住了,這才出門去歇著,哪裡知道蜜兒一走,吳雙喜便只顧抱著炭爐打瞌睡,哪有半點做丫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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