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從未明言,可我卻十分清楚,仇不度便是喪生於此,雖然她從不肯對仇不度表現出任何關心,可她一向外冷內熱,今日之事不可能善罷甘休,不但樓下的人不肯放過我們,便是身旁的杜殺,也絕不會放過他們。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接受仇不度已經死了的事實。江東四俊,如今竟只剩了顏不濟一人。
我想殺了他。
杜殺正欲下樓,我攔住她道:“走!”
杜殺瞥了我一眼,冷笑道:“捨命陪君子便是如此?”
我一時啞然。
杜殺又道:“這些人殺了仇不度,我便殺了他們。”
我道:“你便是殺盡此間之人,茶樓之外,還有更多人牽涉其中,難道你要把他們都殺了?”
杜殺冷冷道:“是。”
我道:“即便要殺,也不急於一時。我答應你,終有一日會回來將前仇舊怨都一一清算,只是如今我們力薄,不能硬拼。”
杜殺道:“說完了沒有?”
我道:“說完了。”
杜殺冷眼看著樓下眾人,似乎輕輕嘆了一聲,道:“兄長難道不是一向不爭,才會落到如此地步?我如何相信你不會貪圖安逸,有一日還會回來?說不定這一走,你便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我道:“為何這麼說?”
杜殺道:“子閔……她需要你照顧。”說完便要躍下去。
我一把拉住她道:“難道張先生不需要你照顧?”
一句話說完,她愣在當場,彷彿突然回過神來,卻又怔怔地看著我,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道:“往樓上走!”
杜殺不再執拗,那些人見我們走,卻並沒有動。
這時我瞥見角落裡有個人揮了揮手。突然間那些人便蜂擁著衝上樓來。
杜殺見狀,奪過我別在腰間的短劍,手一抖,那劍便飛過人群,朝著那人後心射去。
那人似乎聽到了風聲,轉身時發現身處險境,側身避開已經來不及,身旁一人見主人有危險,揮劍砍去,杜殺擲出的劍插入廳中的柱子裡,沒至劍柄。
我瞧那人的背影時已覺得十分熟悉,待他轉過身來仔細看去,不是別人,卻居然是杜楚客!
詫異之間,身旁的子閔卻恨恨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欄杆,那欄杆晃了晃,我安慰道:“日後機會多得是,不必急於一時。”
三樓樓頂很高,我們從樓頂才翻出啦,便有數支箭衝我們射來,擋開來箭再看,樓頂上已經站了一圈人。
杜殺卻求之不得,這些人合攻杜殺也許能制服她,可論及輕功,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
果不其然,杜殺在樓頂如履平地,其他人的輕功雖好,卻終究好不過她去,我則因為跟杜殺學過幾招,也能夠應付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