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嶼:還有想你。
溫凝:有遲疑,誠意不足。
謝之嶼:?
他微微失真的嗓音從揚聲器裡傳出來,帶著點他慣有的倦懶:“還有想你,特別想。”
她那裡大概去忙了,暫時沒有下文。
恰好他這裡也在見一個不得不見的人。
謝之嶼面色平靜地望了眼對面的男人,鎖上手機,絲毫沒有在他人面前表達愛慾的羞恥。
視線淡淡落下,他問:“崔老闆還有別的話要講嗎?沒有的話我先告辭。”
在溫凝離開後不久,崔家的人就找上門來。
他以為來的會是管家,沒想到是他父親本人。
刻意避開京城訊息的這幾年,謝之嶼仍能在新聞上偶然看到他的身影。西裝革履,溫文爾雅,看起來遠沒有如今眼前的這個人這麼老態。
看來除去光鮮亮麗的包裝,誰都是跑不過時間的普通人。
好多年沒喊過爸,如今自然說不出口。
他拿之前的稱呼叫他崔老闆,用漫不經心包裹起渾身的刺。
對方似乎也覺得稱謂不要緊,仔仔細細將他從頭打量到尾:“我聽說你傷了,傷在哪?我帶了醫生一起過來。”
“多謝好意。”謝之嶼拒絕,“已經好了。”
男人嘆氣:“我知道了所有的事。如果你是想要安穩的日子,大可以跟我說,崔傢什麼身份給不了你,要你這樣去冒險。”
“你給我一個身份,然後呢?”謝之嶼揚起唇,“我的交換條件是什麼?”
對方默然。
他不痛不癢,像在說別人的故事:“我十幾歲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靠得住。想從別人身上得到什麼,就要拿出自己的來置換。我不是賭徒,我不信天上會掉餡餅。”
“我們是父子,不是別人。”
謝之嶼笑一聲,拿起桌邊的煙在指尖把玩:“在我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才是。”
“不,你母親沒染上賭癮之前,我對你們很真心。年輕時我沒有說不的權利,要娶誰由不得我自己做主。可是這輩子,我真的愛過的只有你母親一人。”
“這話你不如等有機會親自告訴她。”謝之嶼打斷。
他實在對這些故事沒有興趣。
什麼身不由己什麼命運弄人,不過就是給自己找了個犯錯的藉口。
用糖來包裝罪,他在賭場見過太多。
一根菸被他揉得皺皺巴巴,他丟在桌角:“你這麼怕後繼無人,怎麼不把說服我的力氣花在再生一個上。”
要是能生,或許早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