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和從小在一起的親人永別。
她在外人面前的堅強,到他這裡,才終於找到閘口。如果連這道閘口都不在了該怎麼辦。
謝之嶼垂著眼睛想,為自己曾經的冒險而感到心驚。
手指在看不見的地方握緊成拳。
他用力回抱過去,想說沒關係,他可以住的近一點,只要她想見面,他隨時——
懷裡的人忽然推開他:“謝之嶼,我要跟你一起住酒店。”
……
酒店燈光敞亮。
城市在腳下被喚醒。
紛亂了一夜,到了這會兒,溫凝終於有時間喘息。
她困急,但還是靠在床邊努力撐開眼皮。
謝之嶼掛完衣服外套回來,看到的就是她這麼疲倦又一絲不苟的表情。
“為什麼這麼看我?”他問。
“想看你是不是好好的。”她沒什麼力氣地抬了下手,落在自己的額頭上,“你這裡怎麼回事?”
在他要開口之前,她先一步打斷:“別跟我說是自己撞的。”
腳下微怔,而後他展眉。
果然騙不過最聰明的這個。
原本他也不打算騙,是想等傷口好一點了,沒那麼可怕了再見她。於是省略對方有槍的那段:“陸坤弄的。還好,只是一點挫傷,已經快好了。要不要看看?”
“不要。”溫凝負氣說,“別的地方呢?”
“都沒事。”
他舉手投足間一切正常,沒有受傷的痕跡。特別是此刻,左手搭在襯衣領口向她示意:“不然脫了給你檢查?”
她的手覆上來,沒去碰領口,而是小心翼翼地拂開他額髮一再觀察。
臉與臉靠得很近,鼻息輕微。氣息落在他正在長好的傷口上,弄得他發癢。
他剛偏了下頭,就被人抓住手。
是左邊受傷的那一條。
瞳孔倏地一震。
謝之嶼明白過來,這是聲東擊西。
果然,她抿住唇一臉肅色的看著他:“謝之嶼,你一直在故意用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