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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野醒來時,天已大亮,頭隱隱做痛,喉嚨裡幹得像要啞掉。他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又伸出手指,摸了摸身旁雪白冰涼的牆壁。他發了好一陣子呆,整個人感覺都已被掏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了床,洗漱,換好衣服。然後坐在窗前,對面就是那茫茫的山和無盡天空。
他點了支菸,不停地抽,說來也奇怪,都抽了這麼多年煙,高中就開始了。今天卻被煙這老夥計嗆了好幾口,狂咳之後,剩下的只有心煩意亂,把菸頭丟掉,拿起手機,開機。
未接來電和簡訊一股腦湧了進來:岑至問他起床沒有;有鄭秋霖讓他醒了之後回電話;還有李躍的未接來電;趙潭和輝子問他在哪兒的……岑野盯著這些,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把手機丟桌上,趴下去,臉埋進去。
有些事,完全不能想。那一幕一幕,想起來就是掏心掏肺的痛。心裡有強烈的愛,還有恨。恨她冷言冷語,恨她不肯服軟,恨她無動於衷。也恨她,把他的一顆心,就這麼打碎在巴掌裡,把他的臉面,踩碎在腳下。
又這麼坐了一會兒,岑野已將眼中的那層溼熱水光,慢慢壓抑下去,表情也已恢復陰冷沉默。這時手機響了,又是李躍打來電話:“小野,醒了?”
岑野慢慢吸了口氣,低笑出聲:“躍哥,你說。”
“收拾一下,下午我和飛上海。”
岑野一怔:“有什麼事嗎?”下意識竟完全不想去,脫口道:“後天就是決賽了,我還得排練……”
李躍靜了一下,才回復:“決賽不用緊張,你明白的,正常發揮就行了。我這邊有個投資人,算是我的老闆吧,我們過去跟他談談合作,他也挺想見你的。一會兒我讓助理把訂票資訊發到你手機上,不要遲到。”
掛掉電話,岑野沒有馬上動,又這麼默坐了一陣,猛地起身,拉開行李箱,往裡面塞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就算收拾妥當。
等岑野拎著行李箱開啟房門,岑至和一名助理,早已在門口等著。行李箱立刻被助理接過,岑野戴著墨鏡,雙手插進褲兜,走在最前面,面無表情的下樓。經過那扇房門時,他透過暗黑鏡片,看著那毫無動靜的緊閉房間,心底就彷彿有某一處地方快速凹陷下去。然後他轉頭看著前方,依舊是沒有一點表情。
樓下早有保姆車等著,如今他出行,連基地裡都會有一些工作人員,遠遠偷偷想要看一眼。哪像幾個月前來基地報道時,還要帶著一群兄弟拖著行李箱到處找報到處。而現在基地內外,到處掛著活動海報,他總在最醒目的位置。岑野的嘴角忽然自嘲地一勾,助理替他拉開車門,他臉色冷漠地上車。
一路疾馳。
這次他跟著李躍去見大投資老闆,岑至並不方便跟著去,此刻只是坐在他身旁,絮絮叨叨說著合同的後續注意事項,叮囑他跟人見面要注意如何如何,還有網路上的一些有關他的新聞和熱度資料,可以算是十分盡職敬業。岑野一聲不吭地聽著,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建築,其實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小野,小野?”
岑野驟然回神,看到哥哥正盯著自己,目露探尋:“怎麼魂不守舍的?”
岑野說:“沒什麼,哥,你接著說。”
岑至又看他幾眼,這才說道:“工作都說完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交代給我的事?”
岑野剛想說沒有,忽然間心頭一動,某種他並不想去直面的情緒和猜測,隱隱浮現。他甚至不能去多想一秒鐘,因為那玩意兒就像黑色洪潮,瞬間就能把他給埋死憋死在裡頭。
他還是大刺刺坐著,腿卻不自覺的快速抖動,他的手指抵著下巴,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就在岑至以為他沒什麼要交代的事時,他卻輕輕開口:“哥,你幫我辦件事。”
岑至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