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神犧城東門外的官道,依然是紫衣的柏小妍,黃衣的杏兒和白衣的陶安泰。不一樣的是,三人現在正一邊走一邊笑,笑得前仰後合,笑得開心極了。
杏兒笑得停下來,彎下腰扶著膝蓋,道:“潘公子,虧得你想了這麼個金蟬脫殼的計謀,把那個大叔給甩掉了!”她眼睛轉了轉,想起鐵冷棠那張鐵板一樣的臉,學著他的樣子,皺著眉搖搖頭,道:“說實話,有他在身邊,我都不知道怎麼說話才好!”
陶安泰笑道:“我也不喜歡。只是他是我母親派來的人,我不好完全違抗。所以才出了這樣的主意,還歸自由之身!這次我終於可以無拘無束了!”
柏小妍慢慢收住笑意,道:“這樣雖然好,但他會不會追上來呢?”
陶安泰道:“這倒無妨。恐怕等他追上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走遠了!不過,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
正商議間,陶安泰忽然一轉頭,目光如電一般劃過柏小妍的臉。柏小妍嚇了一跳,忙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看見一個人揹著一把刀向他們走來。
陶安泰讓兩個女孩子退到自己身後,自己卻站在道路中央等著。
不一會兒,那人走了上來,原來是一個禿頭禿眉的漢子。他將背上的鬼頭刀摘下,指著陶安泰道:“你就是那個潘陶安泰的?”
陶安泰問道:“我不認識你,為何你看上去對我有深仇大恨一樣?”
禿頭道:“你少廢話!爺爺我和你沒有深仇大恨,可有人和你有!自己想想,是不是做人太囂張了,得罪了誰?快想!”
陶安泰冷然一笑,道:“我確實一直很囂張,不過得罪的人卻不多——得罪的狗倒不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條喪家之犬?”
禿頭不由大怒,道:“在我刀前還能囂張的人,你還是第一個!既然不願明明白白地死,那就拿命來吧!”說罷,一揮鬼頭刀,直向陶安泰頭上劈去。
這一招力劈華山雖然簡單直接,但陶安泰明白其實功力不淺,至少比丁柏林那套看似威猛實則漏洞百出的橫海拳要到家得多。有些人會的招式可能不多,但一輩子都在練那幾招,所以實力並不低。這禿子顯然就是這麼個人。
他一招力劈華山發出,陶安泰只有趕快躲開的份兒,可他腳跟還沒站穩,他刀勢緊接著一轉,又一招滄海飛龍使了出來,橫著向陶安泰心口砍去。
陶安泰瞳孔一下子收緊,右手下意識將劍摘了下來,未及除鞘便擋了過去。只聽“咔”地一聲,刀竟將鯊魚皮的劍鞘砍了一個豁口出來。
陶安泰只覺虎口一陣震麻,他看看鞘上的裂口,飛快地將劍鞘除去,剛要欺身上前,卻又被那禿頭漢子逼了上來。
柏小妍和杏兒在一旁看著只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倆也不是沒有見過打架的,但面前這架,很顯然是不要命了,和之前她們所見的真是大相徑庭。面前這禿頭招招狠辣,招招緊逼,絲毫不給陶安泰留有喘息的機會,大有將陶安泰逼上絕境的意思。
杏兒急得直跳腳,問柏小妍道:“咱們怎麼這麼倒黴,又遇上這樣的人了!而且看樣子,連潘公子都要吃虧了!”
柏小妍道:“別急,我們就是嚷也沒有用,只會讓他分心。”她剛說到這兒,突然靈光一閃,道:“分心?杏兒,大聲嚷,我們就要讓那個禿頭分心!”
“嚷?嚷什麼?小姐,咱們嚷什麼?”杏兒心裡雖不再像剛才那樣焦急,可卻又多了一片茫然。
柏小妍用手指敲了一下手心,道:“你跟著我學!”說完就大聲說起來:“杏兒,你說他身上哪兒好吃?肋扇還是腿肉?”
杏兒開始還是一頭霧水,但馬上便明白了柏小妍的意思,接著嚷道:“不是肋扇也不是腿,是他後背旁開三寸地方的肉,下邊那塊腰柳最好!”
這話聲穿入正打鬥的兩人的耳中,聽得兩人都是一愣。
“他”?“他”是誰?陶安泰先是疑惑,但隨即便明白這兩個女孩子指的肯定不是自己,便邪邪地望向禿頭,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找什麼。
禿頭開始也是一愣,隨即也明白陶安泰和她們是一夥的,這個“他”肯定不是陶安泰,而是自己。他心中不由又生氣又疑惑,剛要回頭看兩個女孩,卻正好碰上了陶安泰不懷好意打量自己的目光。
“小姐,你看,他身材挺壯,除了肚子上有肥肉,其他地方應該肥的不多。特別是肋扇,若剔下來做餡兒還是不錯的!燉成排骨的話,就有點粗了!”杏兒一邊大聲說著,一邊露出很古怪的表情。
陶安泰隨著她的話,也向禿頭左肋下瞄去,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禿頭忽然哆嗦了一下,隨即眼露兇光,轉身襲向柏小妍和杏兒,口中喊道:“媽的,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不知道老子號禿鷹,是真吃過人肉的!”
陶安泰動作沒有絲毫遲緩,一閃身擋到他面前,手中劍一舉,格上他的刀,怪笑了一聲,道:“你吃沒吃過我不知道,不過我們是做過的,否則怎麼會說的如此清楚?”說著,大聲問了一句:“這心怎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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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使勁憋住笑,喊道:“洗乾淨陪著尖椒香蔥一塊爆炒,最爽口!或者就和他肋扇放在一塊清燉,最補人!”
杏兒說著的時候,陶安泰眼睛也在盯著禿頭的胸口,劍也做出要離開大刀,刺向胸口之勢。
“別直接捅!要剜——”
“好!”
杏兒和陶安泰飛快地大聲一唱一和。
禿頭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噤,他也不由自主地向自己胸口望去。
任憑是多窮兇極惡之人,聽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說笑間談論要吃自己,哪塊肉好,該怎樣做,這感覺還是很不舒服的。特別是在聽她說的時候,還要和另一個武功不差的人聚精會神地過招,還要忍受他見到美食一樣垂涎欲滴的目光,這滋味更是難受。
禿頭很快便露出破綻,陶安泰目光一凝,手腕一翻,一劍刺向他的肩井穴。
“啊!”一聲慘叫,禿頭右臂軟綿綿地垂落下來,刺中穴道的疼痛讓他一時無法動彈。陶安泰趁機又封住他幾個穴道,將他帶到一棵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