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家的女兒身亡的訊息整個小區都傳遍了。
有人惋惜,為趙夏蘭和甘哲感到悲痛,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管真相如何,杜川的做法都是錯的。
有人看熱鬧,態度中立,不發表任何意見,靜觀事情的後續。
有人譏笑,認為如果不是甘映安做了對不起杜川的事情,怎麼會被杜川報複,離婚緣由也沒個說法,誰知道實際上真相如何?
這種言論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也幸好趙夏蘭和甘哲這段時間忙於處理甘映安的後事,沒有在小區裡晃蕩,並不知道還有人說風涼話。
可這會兒就不一樣了,趙夏蘭成功把女兒帶了回來,心情舒暢,也有精神跟周圍的大媽大爺們談話。
當然,實際上不用趙夏蘭主動打招呼,一些大媽大爺就因為好奇甘映安現在的身份而上前詢問了。
“這位女娃看著很眼生啊……不是趙大姐的親戚吧?”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大媽好奇地問道,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不介意被甘映安聽到她的話。
在甘映安看過去的時候,花裙子大媽還友好地朝甘映安笑了笑。
甘映安撲哧了一下,莫名覺得這個大媽有點可愛。
“金嫂,是遠方親戚的女孩,很少來這邊探親,所以你們都沒見過,很正常。這孩子叫祁琳,今年剛大學畢業還在找工作呢,沒找到工作,暫時過來幫一下。”趙夏蘭連連解釋道。
為了不讓別人懷疑,趙夏蘭當然也故意讓自己看起來依舊很悲傷,好似說話都十分勉強的樣子。
眾人都長長地“哦”了一聲,之後就開始有人旁敲側擊地詢問甘映安的事情。
“今天出去散步看到你家老伴兒帶谷谷和蘭蘭出去曬太陽了呢,你老伴兒精神還不錯。現在緩和一點了吧?”這個大媽說的還算委婉,不敢提到甘映安的名字,只怕提了之後趙夏蘭會哭出來。
“誒!緩和一些了。”趙夏蘭點點頭,女兒就沒死,反而轉生到一個健康的身體,本來就沒什麼好難過的。
“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大家都沒有準備,但是緩過來了就好。人生在世,還是要往前看。”
“對對對,事發突然,誰也沒有防備,放下悲痛,往前看,生活還要繼續的。”
到目前為止,這些勸慰的大媽們都非常友好,偏偏就有一些看不過眼的大媽陰陽怪調地說,“誰知道是不是誰做錯了什麼,不然好端端的,誰會對自己的妻子動手呢?”
“只有氣極了才會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平時再好的男人在遇到極端生氣的事情,也不可能冷靜的。只怕人家只是沖動行事,結果失手犯了錯,現在反而要承擔責任,真是可憐哦。”
“呵呵,反正現在就是這樣嘛,壞人被欺負了之後楚楚可憐,就可以得到別人的原諒了,可是懲戒壞人的人反而被譴責,都不知道是什麼世道。”
這些人說話的時候沒有提到一句杜川和甘映安的名字,但是他們華麗的針對性很直接,是個人沒聾的都能聽出這些人的暗諷。
甘映安本來以為這些一起等電梯的人都很好,自己只負責在一旁當一個乖巧的遠房親戚就好了。
現在一聽這些人的陰陽怪調,氣的七竅生煙,這些人腦子裡裝的是水吧?
她都已經被杜川失手摔死了,居然還能說風涼話???這些人這麼有毒的嗎?
她應該慶幸她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換了一個身份依舊活在世上嗎!不然她都看不到居然會有人在她‘死’後說風涼話,暗嘲她死的活該?還有受害者有罪論給她蓋章是壞人?
不只是甘映安,聽懂了這幾個人畫外音的大媽們臉色都有些難看,都悄悄地看了一眼趙夏蘭,不知道趙夏蘭聽到這話會作何反應。
趙夏蘭眼睛一眯,視線像射線一般掃過說風涼的那幾人,嘴巴開開合合,突突地說道,“呵呵,等某些人的女兒賢惠持家給夫家做牛做馬被當做免費保姆,日子過不下去想離婚然後被丈夫砍死,就知道自己說過什麼蠢話了。”
這時電梯已經下來了,趙夏蘭牽著甘映安的胳膊,噠噠噠進入電梯,跟剛才說風涼話的人自動保持距離。
甘映安弱弱地看了一眼趙夏蘭,清清嗓子,看起來懵懵懂懂地問道,“阿姨,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是不是有人不知道真相,覺得映安姐對不起杜川所以被杜川砍死活該?可是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映安姐做了什麼對不起杜川的事情啊!”
這個女生竟然就這麼大大方方地提起甘映安跟杜川的事情,周圍的一部分大媽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朝甘映安擠弄著眼神,似乎是希望對方可以接收到她們拋去的訊號。
但令這些大媽驚訝的是,趙夏蘭竟然沒有生氣,只是氣哼哼地道,“你可不要像一些看熱鬧的人那樣亂說!我家映安是個好姑娘,勤儉又持家,賢惠的很,盡心盡力照顧著杜川一家老小,要說什麼事情,那也是杜家對不起我的映安!”
說著說著,趙夏蘭竟然有些哽咽,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嗚嗚嗚……我家映安哪裡不好了?為他杜家生兒育女,産後大出血差點死在手術臺上,我們都不知道,杜家竟然還想不簽字。為什麼這樣的人渣都有人為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