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映安在楊星洲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觀察楊星洲的表情變化,以為楊星洲會有不甘。
然而楊星洲看起來非常平靜,就好像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甘映安有些驚訝,接著低聲道,“我可能會跟我父母先回家一趟,處理完我的後事之後,就會回來這邊用祁琳的身份生活下去。但是我可能會還需要照顧我的兩個女兒。”
“嗯,想清楚了就好。那我就把祁琳的東西都留著吧,你們聊,我先走了。祝你早日康複。”連凳子都還沒有坐熱呢,楊星洲就又起身打算離開了。
其實這也正常,這幾天楊星洲都是過來說幾句話就走人,楊星洲看著也不像是在趕時間,可能只是跟甘映安不熟悉,所以不喜歡說太多。
楊星洲離開後,趙夏蘭和甘哲看著時間也差不多要走了,畢竟家裡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們只是抽時間過來看一眼女兒,徹底確認一下,求個安心。
現在接觸過,也確定這個氣質這個神態確實是他們熟悉的女兒,而不是別人的惡作劇,趙夏蘭和甘哲也就放心了。
在醫院裡住了小半個月後,甘映安終於可以出院了,手上的傷還沒有好透,但是已經不影響身體和一些日常活動了。
出院這天,趙夏蘭來接甘映安,楊星洲幫提了一些東西,跟在母女倆身後,沉默不語。
“我送你們去火車站吧。”到了醫院門口,楊星洲突然道,“你們在這邊要去火車站只能打車或者坐公車,也太麻煩了。我今天沒什麼事情,剛好可以送你們。”
“好的,只要不會非常麻煩你就好。”甘映安好不矯情地接受了楊星洲的幫助,楊星洲好像有心事,只是她也不敢問太多。
去火車站的路上,趙夏蘭一路上都在跟甘映安說話,說家裡的谷谷和蘭蘭最近的表現如何,兩個孩子已經非常想念媽媽了。
當然趙夏蘭還會提一下杜川的情況,杜川已經被拘留了大半個月,公安機關那邊已經立案,還在審理中,開庭日期還未知。
杜川的家屬那邊還沒有行動,也不知道會不會來找上他們。
甘映安聽得認真,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反倒是開車的楊星洲打趣道:“我還是第一次在身邊看到這種事情。夫妻之間這得多大的仇啊,居然還能鬧到這地步?我看甘小姐你人挺好的,你丈夫腦子裡在想什麼?”
“是前夫。”甘映安友好地糾正道,“嗨呀,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呢?反正,我是受夠了。”
“婚姻真是可怕。”楊星洲不禁感嘆。
“此言差矣,婚姻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上錯誤的人。”甘映安現在已經很理智了。
從來都只是因為沒有遇上正確的人,走了一段錯誤的路,所以婚姻失敗了。
如果就此真的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那未免太幼稚了一點,還是順其自然,一切隨緣。
甘映安發現她似乎也變得佛系起來了。
時隔不到一個月,重新回到家裡,甘映安越發感覺回到這邊倍感親切,楊星洲沒有打算跟她一起回來,送他們到車站就道別了。
趙夏蘭有些遺憾,還想讓楊星洲過他們的城市逛逛。
“他大概不喜歡走遠吧。”甘映安一邊手幫提著土特産,另一邊手手腕上包著紗布,“而且還要工作要忙,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有的機會請他過來玩。”
見母親一直唏噓,甘映安安慰了一下母親,希望母親能開心一點。
“你說的也是。”趙夏蘭重重嘆了一聲,“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谷谷說清楚。”
甘映安一聽,算是明白為什麼老媽會看起來這麼煩惱,竟然是為了谷谷的事情嗎?
“我會跟谷谷親口說的,所以不用擔心。”她給谷谷帶了喜歡吃的東西,而且谷谷從小都是她帶大的,她有足夠的信心讓谷谷相信她的身份。
“就怕谷谷轉不過來,而且……唉,這種事情對於谷谷來說,還是可能有些難接受,她畢竟還小,還是一個小孩子呢……”趙夏蘭止不住地嘆氣。
一來是擔心谷谷不願意相信這個陌生的阿姨是自己的媽媽,二來還擔心谷谷有抵觸心理,做出的抵觸反應會傷了映安的心。
說著說著,已經從小區門口來到了樓下的電梯外,一些同樣正在等電梯的人注意到站在趙夏蘭身邊的陌生女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