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說事,沒事就掛了。”衛安遲語氣不耐煩,就不像是對大舅子的態度。
杜川冷靜了幾秒鐘,才把暴脾氣壓下去,用至少聽起來還算平靜的語氣回道,“讓若之聽電話,為什麼是你接電話?”
“哪兒這麼多為什麼?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衛安遲一直都看這大舅子不太順眼,上次在醫院的事情就是導火線,直接讓衛安遲對此人的印象轉變為厭惡,態度自然也不會有多好了。
“我的事情不是要跟你說的,你讓若之接電話,現在大白天的,你能接她的電話就說明她就在你身邊。”杜川也懶得跟這個妹夫交流。
聽這妹夫語氣這麼沖,就沒什麼好說的。
“我老婆不想接你的電話,要麼你就跟我說,我轉述,要麼就這麼結束通話。”
“你!”杜川沒想到在妹妹這兒都能碰釘子,雖然很生氣,但是為了能夠勸杜若之回來,也只能暫時忍耐了,“媽的傷很嚴重,雙腿已經不能行走了。我兩邊跑實在忙不過來,若之也有義務照顧媽,不能說你嫁到外地了就真的可以撒手不管吧?”
說來說去不也還是那個問題嗎?
衛安遲這邊其實就開著擴音,杜川說什麼,杜若之都能第一時間聽到,也不需要轉述了。
“若之,你聽到就回個話,行嗎?我們家都已經這樣了,你就當作是幫幫大哥好不好?等大哥把你嫂子追回來,就不需要你在這邊了。”杜川也不傻,當然猜得到杜若之就在衛安遲的身邊。
“你居然還想去找映安?”杜若之聽到這句,忍不住開口說話了,“我和老公可以給你請護工的錢,但是我們是不會回去的。你說你累,可是我也累啊,誰的日子都不容易。你只是要工作外加照顧媽而已。可是我要照顧兩個孩子,要料理一個家庭。”
“你已經沒有家庭了,可我還想守住我的家庭呢。一個家庭破碎的滋味有多難受,你最清楚了,你忍心讓你的妹妹也品嘗你的痛苦嗎?”
杜若之現在也看杜川不太順眼,當然是怎麼紮心怎麼說了。
杜川咬牙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沒有周轉的餘地了?你非要這麼絕情嗎?”
“我這個怎麼就叫做絕情了?我又沒說我不出錢。”杜若之翻了個白眼,“再說了,我原本也是有工作的,只是因為備孕才會暫時辭了工作留在家裡。哥,爸媽給你留了這麼多東西,你現在多多照顧媽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而且媽從小到大都這麼寵你,媽應該也更希望看到你在病床前照顧她吧?我這樣的死丫頭守在母親的病床前,只會氣壞母親的身體。為了母親的身體著想,哥就多多辛苦吧。需要錢的話,就把你的卡號發過來,我會給錢。”
說完,杜若之也不等杜川的回複,果斷結束通話了電話。
杜川聽著手機傳出來的忙音,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幾分鐘,杜川終於下定決心,給杜若之傳送了簡訊,把自己的卡號和持卡人姓名發了過去。
他在外面冷靜了許久,回到病房的時候,吳藝蓮跟同病房的人吵起來。
起因還是因為吳藝蓮說話聲音太大了,而且拿著老年機放音樂放的很大聲,別人起初很禮貌的讓她調低音量,她不聽還跟別人懟了起來。
病房裡回蕩著吵架的聲音。
“醫院是你家開的嗎?我放個音樂都要管,就你有意見,別人怎麼就沒有意見?”不用猜,說這話的人是吳藝蓮。
吳藝蓮住院很無聊,傷勢也不輕,但是她就是很有精力作妖。
跟吳藝蓮對罵起來的是一個跟丈夫對打打傷了的女患者,年紀不大,可能才三十多歲。
“別人沒有提出意見,只是因為他們不想撕破臉,給你面子,可是誰能想到你居然沒有領會到別人的好意,反而得寸進尺?”女患者雖然也是受了外傷,但是氣勢也一點都不弱。
杜川天天來送飯,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到一些關於這個女患者的事情。
女患者被丈夫家暴多年,每次丈夫家暴之後都會變得非常溫順對她好上天,因此女患者才一直沒有提出離婚。
但是女患者住院前,好像是因為受夠了被丈夫暴打的日子,差點被丈夫打死了,所以拼著膽氣反擊了一次,跟丈夫打的兩敗俱傷。
不過女患者的丈夫畢竟是男人,傷勢其實還不算非常嚴重,並不需要住院,杜川每天都能看到女患者的丈夫來給她送飯,態度好的跟什麼一樣,實在看不出來是一個家暴男。
“喲喲喲,你是其他病友的什麼人?你說的話就能代表他們的意見了?你的臉怎麼這麼大呢?”吳藝蓮冷嘲熱諷,依舊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杜川覺得他母親拉仇恨的能力真的是槓槓的,病房裡哪一個病人不是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兩人看?恨不得把他們直接趕出去了。
“媽,你消停會可以嗎?”請求被妹妹拒絕,杜川已經很喪了,現在又要去給病房裡的人道歉,他覺得他這麼多年的臉面已經被母親踩在腳下摩擦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