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算太久,就是近半個月的事。”
顧至不說話了,半晌才呵一聲道:“她倒料事如神。”
秦太醫問:“什麼?”
顧至忙道:“沒事,有勞秦伯父了。”
秦太醫道:“不過是舉手之勞,方子我留了一份,你拿著吧。”
顧至想說我拿著什麼,忽的想到秦太醫未必給周琳琅開的是這個藥方,忙伸手接了道了謝。
且說顧府的涼亭裡,一個白衣男子正在撫琴。
他容顏清雋,卻面色蒼白,顯然有不足之症,都初夏了,仍然穿著夾衣。但他神情從容,琴聲悠揚,頗有一種絕世而獨立的逍遙。
顧至大步趕來,坐到他對面,輕佻的道:“諾,這是給你討回來的。”
那男子停了手,緩緩抬眸看向他推過來的耳墜子,神色冷然的道:“她的?”
“不是她的是誰的?”說罷又向外頭侍立的小廝道:“別愣著,給我弄杯涼茶來,這天真夠熱的,跑這幾趟累的我嗓子眼兒都冒煙了。”
小廝忙退下去準備涼茶,涼亭裡的白衣男子道:“扔了吧。”
“為什麼要扔?你不是喜歡她嗎?拿了這,也算信物,回頭我叫我娘找個官媒替你去說親。”
“胡說八道,我幾時說過我喜歡她?”
“嘖嘖,還說不喜歡,不喜歡那天你見著她跟見著九天仙女似的,眼都直了?不喜歡你管她死活叫我救她幹嗎?”
白衣男子目光悠然,輕嘆了一口氣,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
顧至打斷他:“行了吧,我不信佛。”
“可好歹那是一條命,再說如果單純只是為了我,你不會救她也不會兌現承諾。”
顧至表示無耐:“我單純是瞧她長得漂亮好吧?再說你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我尋思著你也老大不小了,正缺個媳婦,既然喜歡她,不拘是妻是妾,納了就是。”
白衣男子垂首,道:“別胡說,我此生都不會娶妻,更別提納妾。”
顧至再度嗤笑:“不娶也好,不納也罷,倒落個清淨,我跟她約好了,今晚子時,於她香閨中見,回頭我送你過去。我跟你說,她那院子就靠著牆,梯子都不用,我就能把你翻過去……”
白衣男子錯愕不解:“我去做什麼?”
“偷香竊玉啊,這還用我說?”
白衣男子面色微窘,白玉般的面頰如同染了薄薄的胭脂,輕聲斥道:“胡說什麼。”
“我不管啊,反正我給你約好了,如果你想失信於人,那就隨你了。”
見顧至要走,白衣男子叫住他:“你站住。”
顧至嘻笑著問:“改主意了?”
“你……女子閨譽,重於生命,你別拿她開這樣的玩笑。”
“她還有聲譽?”顧至像聽見了什麼笑話,哈哈笑道:“我是給她一條生路。”
“總之我不會去,我的事,也不許你摻合。”
顧至無所謂:“你不去我去。”
白衣男子一臉的驚愕,想說什麼,卻只是輕嘆一聲,漠然的道:“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