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慶幸地,是牛肉總算處理完。
可沒等陳傳文鬆一口氣,有人吃了腐壞的牛肉上吐下瀉,隨著牛肉售出數量變多,吃壞肚子的人也越來越多。眾人找到賣牛肉的商販,暴打一頓還要賠銀子。商戶吃了這樣的虧,自然咽不下這口氣,當即去找陳傳文說理。
陳傳文字就吃了大虧,當然避而不見。商戶們見天被人堵在門口尋事,一氣之下一紙訴狀將陳傳文告上縣衙。
短短三兩月之間,陳傳文兩次被拘進縣衙,而且這次還是因私自宰殺販賣牛肉的罪名被拘!忠勇伯府炸開了窩!
府內。
劉老太太坐在靜心居大廳中,臉色陰沉,心情無比暴躁。
這惹是生非的小畜生,怎麼又惹上了這樣的官司,簡直是丟人現眼!她譏諷地望著坐在一邊的劉老爺,冷笑連連。
“老爺總說老三風光月霽,性格最是類你。宰殺販賣牛肉一事,我是不管也管不了。現下老三在縣衙大牢待著,老爺您自己想辦法去吧。”
陳老爺,忠勇伯府伯爺陳忠德兩鬢斑白,看著比陳老太爺還顯得蒼老些。他眉頭緊皺,並不理會劉老夫人冷嘲熱諷。神色之間焦躁疑慮地看向陳二爺陳家文。
“你三弟這事,事先你確實沒有聽見一點風聲麼?”
陳家文聽父親這話別有所指,黯然失色回答道:
“孩兒真不知情。”
“兄長為父,若你往日裡多關心些老三,怎會有今日之禍事?”
“父親教訓的是,家文知道錯了。”陳家文不敢頂撞陳老爺,只能低頭認錯。
陳老爺見他態度敷衍,更加怫然不悅,忍著火氣問道:
“我聽說上回福源樓一事,老三要用銀子,你卻不聞不問,處處躲著他,可有這個事情?”
他確實是躲著陳傳文,陳老爺一語說得他有幾分心虛。見陳老爺緊盯自己,又不得不回答,吞吞吐吐說道:
“父親……我不是躲,實在是兒子有心無力,確實掏不出那麼多銀子出來!”
猛地一拍桌面,陳老爺指著兒子罵道:
“是掏不出銀子,還是壓根就不想掏銀子?我且問你,老三出事一萬兩銀子你掏不出,難道三五千兩,一兩千你也掏不出麼?分明就是你刻意為之,你的兄友弟恭呢,這些道理都吃到狗肚子了?”
劉老夫人在一旁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聽到此處,哪裡還能憋的住。尖酸地說道:
“老爺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要說是家哥兒攛掇傳哥兒?我早打聽清楚了,傳哥兒倒賣牛肉可不是一回,冬天那會子他從塞外販賣牛肉,足足賺了一萬多兩銀子。傳哥兒賺了那麼多銀子,可沒見他回來說過一句。怎麼,賺銀子的時候不說,被人逮住就是家哥兒的錯了?老爺這心偏的也太厲害了些!”
陳老爺被劉老夫人這頓嗆聲一噎,老臉一沉,不耐煩地說道:
“我跟家文說話,你胡亂插什麼嘴?若不是你處事不公,老三四處借銀子還賬,又怎會將主意打到這上頭?你要這麼說,我倒要問問你,都是你兒子,為何老三出事你一文錢銀子也不肯掏。莫非你真要看著老三蹲大牢才甘心?”
劉老夫人聽了陳老爺的話,頓時跳起來,譏諷道:
“真是笑話!福源樓一事就是他自己吃多酒,失手打死了人。憑什麼要我從公中給他出銀子?他自己身上私藏銀子不往外拿,儘想著佔便宜不吃虧。他要是沒銀子,那一萬兩銀子如何交上去的?你少在這裡惡人先告狀!”
陳老爺說不過劉老夫人,岔開話題道:
“那這回呢,這回老三出事,你是不是又打算袖手旁邊?”
“既然他上回有銀子賠,這回肯定也有辦法。想從公中拿銀子,想都別想,沒門!”劉老夫人極其乾脆光棍的回答:“老爺要是心疼,就自己想辦法,可別搭上家哥兒!”
陳老爺氣得頭頂冒煙,跳出來瞪大雙眼,指著劉老夫人口不擇言地罵道:
“潑婦!毒婦!這就是你這副惡婦心思。你不就是瞧著老大老三非你所生,這才處處使計刁難?當初儀姐兒回府,你堵在門口不叫進府,外面穿成什麼樣了?都說我懼內,說我不振夫綱!還有君哥兒回府,你非說他是假冒,當場要將他打死!還公然辱罵寒山先生,現如今老三有難,你又是如此這般......你這樣的毒婦簡直愚不可及,令人髮指。你時時刻刻想著誅殺我陳氏子孫,不是毒婦又是什麼!”
“你說誰,再說一遍!”
“就是說你,潑婦!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