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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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夜是淡淡的,涼涼的,如同秋天裡的霜華一樣讓人暢想,真正的夜,是悠悠的,靜靜的,像沙葉在蟲草裡的私語。每一個路口都會有一盞燈,燈投深重的影子,照亮每一個行路的人,在寂寞裡,在空虛裡,在無時無刻的年華裡,燈就這麼亮著,無論你是在角落裡哭泣,還是在自我的天空裡飄逸,無論你是多情,還是無心,無論你遠到天涯,還是近在咫尺,燈就這麼亮著,在你迷路的時候,或是把你渡向彼岸,或是把你渡向死亡。

月光打在臉上,我平躺在可以讓人窒息的小屋裡,一個人對著空空的屋頂迷離眼神,這種在黑暗裡的凝望,是如此的孤寂和憂涼,我睡不著,所以我走了出來,站在風口裡,感知我濛濛的心跳,然後,確定我還活著,活著有時候是一種痛苦,這痛苦埋的很深,不易讓人發覺,就像我,除了自己的語言,除了呼吸,餘下的只有我自我的寧靜,我的寧靜不是我的偽裝,那是我在天堂裡的眼神,不加任何的雕飾,冷從眼睛走了進去,鑽進我的身體,我無力控制這種感覺,就像我無力挽回一個昨天一樣,我如此的矛盾,思索是鎖住語言的鑰匙,我思索,當月光投下,一樣會鎖在了我的寧靜而恬適的思想裡,我的湖面是浪的嘲笑,戲弄的迴音,我的水紋裡沒有生命的痕跡,在一條條清晰的紋理裡感知不到如何讓回憶和痛苦寧止,但這一切卻都是真實的存在過,在我的肉血裡,在我的身體裡,搖擺,搖擺。

人的生命有不同的終點,停泊並不代表永留,我知道我的靈魂想去哪裡,我就跟著它去哪裡,我不問為什麼,我要離開了,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停泊過的地方,就像我的腳步一樣,只能成為我的一個腳印,是,該離開了,因為我的步伐,它不叫步伐,叫作天涯,因為我的心,它不叫作心,它叫作漂流,因為我的眼睛,它不叫作眼睛,它叫作眺望。所以我要離開了,離開這裡,開始一段新的旅程,開始完成另一個夢。

白天有刺眼的光,這光刺痛我流過的淚,白天有清晰的世界,這世界把別離看的太透,所以我不能在白天離開,,白天有夜的夢,夜裡才能醒來,所以在一個夜裡,我告別了這裡的人,告別了這裡的風,告別最這裡曾經的夢,告別了我的橋頭,也告別了我肩上的木,然後扛著我的疲憊上路了,我看見夜飛揚著淚水再向我揮手,然後我歌唱: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高高的山上臥著一朵朵的白雲,白雲的深處隱藏著一座古寺,我聞到悠悠的香火味,然後就踏著青色的石梯走了上去,我愛這寧靜的禪意,深遠的府在我的心跳上,我站在寺的門口望著這安然的美,久久的望著,在塵世中竟是如此的痴迷這沉重而悠遠的味道。我走了進去,看到一個個漂浮在空中的靈魂,而就在大殿上的香煙裡,我第一次望見了她,她低著頭在祈禱著什麼,陽光滑到了她臉上,她抬頭的瞬間我看到了她,只一眼,勝過這一世,我沉浸在這個夢裡,當我再次醒來,卻錯過了她的一個轉身,她的影子一閃,消融在了這茫茫的人海。。。。。。

聞到她一路的清香,我的步子隨她而去,我感知到她在的角落,不管是天涯還是海角,我也要追尋,那一天,我在她的臉上找到了生活的美麗,那一月,我尋她走過的路,在風雨裡行進,我轉動著我一個個的願望翻過十萬萬座大山,我平鋪一行行溫柔涉一百百世的水流。卻總是在離她只有一指尖的距離時,一次次的錯過,如果今世我不能和她相逢,漂流將要漫延我的一生,我在輪回裡的前世,看不到我現在的身影,我一次次的錯過,也是一個個真實的宿命,我尋她,就聽見她給的風聲,風聲在嘲笑我的痴情,我尋她,就看見她給我的身影,身影也在戲弄我不捨的腳步,是的,我聞到她的幽香,她在遠方一次次的再向我揮手,揮手,我如何能棄而別去,這不是我,也不是她臉上的秋水,當秋水幹枯的時候她就不會再有笑容,當她不在有笑容的時候,也就是今世與我的別離,我將永遠走不進她的夢。

那是一個雨夜,我躲在一個破舊的棄房裡避雨,吃路上討來的饅頭,天空陰暗暗的流著我一滴滴的思念,風不停的往裡面刮來,我凍得把身體埋進了草芥裡,隱隱的,隱隱的有睡意,卻總是睡不著,這淒冷的夜是刺我不能入眠的匕首,沉默,太沉默了,語言在寧靜裡,是如此的無力,我想她了,在這雨夜裡,雖不曾相識,也算有過前生,雖不曾言語也算有過千言萬語,雖不能擁有,也算此生不是虛渡。

是的,是的,我有一個願望,我不停的追逐就是為了得到這個願望,見她一面,看她的一個笑容,告訴她一句話,然後我就走。

在一個有著濃濃的霧裡的天氣裡,我在霧的簾幕裡看見了她,她依在湖旁的桃花樹下沉著夢,我向她走進,在霧裡拉開這簾幕,穿越過霧的面紗,我看到了她,她在安祥的睡著,是如此的美麗,美麗的不像是真的,好像一切都在我的夢裡,桃花的瓣在她的身旁的地上灑了一地,好像是一幅畫,我沉醉在這幅畫裡,不願意醒來。。。。。。

我靜靜的站在她的身旁,不想打擾她一刻的美麗,桃花打在我的臉上,打在我的身上,然後一瓣瓣的打在我的心上,如此無情的劃過我的美麗,不帶一點停留的落下,我靜靜的望著她,這是我一生的柔情,以後不會再有,就讓我在這一天,將它全部交給她吧,我只是想告訴她。。。。。。

當她整開眼睛的時候,她就看到了我,她不作聲,我也不作聲,我輕輕輕的走到她的面前,靠近她的耳朵,說道:“

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起。”

然後我看見她笑了,如秋水流過的動人綩約一般,在這一刻我的願望實現了,我看到了她沒有枯萎的笑容,在這個輪回裡,她把這一世的一笑交給了我。

桃花樹下,我站在夕陽裡對她微笑,她也微笑,如拈花一笑一般的動人美麗,她轉過身,把桃花埋進了夢中。我轉過身,把她埋進夢中的桃花放進了手中。

那一天,隔著秋水的溫柔

我看見你在殿前的笑容

那一月,望斷所有的相思

貼上所有你走過的路

你卻站在我去不到的夕陽裡不動

還是那一月

我與你在桃花樹下相逢

你把夢種進了桃花

我也被你當作一粒種子

輕輕的被埋進了土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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