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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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暮然聽見你誦經的真言

那一月轉動所有的轉經筒

不為超度只為觸控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柔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呀

不為修來世只為在途中與你相逢

這首歌沉默的感動了我好久,好久是在說我自己,我不曾有這樣的真言,就像我曾經站在秋風裡,聽著風聲,那是一種好聽的讓人心碎的聲音,我聽的太多,卻不知道它們到底在說著什麼,它們來回的亂跑,弄亂一叢叢的草,弄亂湖水裡的平靜,也弄亂了站在岸邊看風景人的心情。

橋的下面是水流,在春天的三月,份外的清柔,我用指尖劃過的優美的弧停留在青綠的石臺倒影中,我在賣弄我的悠愁,在夜還很沉的時候就在這橋上停留,橋的旁是水,水的岸是一棵柳,柳在夜的眼睛裡是如此的美好,它輕輕的,輕輕的搖擺著身姿,那一顫顫的溫柔是一座座冰冷的沙丘,按耐不住的寂寞在柳下飛著唱著,然後我看見在柳的夢裡吹來一陣陣的寒風,月亮的光也是清寒的悠唱,一縷縷的燃起心明的悽涼,我不能控制這靈魂的顫抖,在空落落的橋頭,我聽道雞鳴在遠處響起,美好的明天是通往天堂的前奏,還是困在人間的理由。

在黎明中我把木頭扛在肩上,從橋的這頭到橋的那頭,時間在我腳步聲裡一滴滴的響起,是清澈而透明的露滴,一滴一滴的從最高的天空,滴落在我孤獨的肩上,帶我一起感知天和地的距離,如果逢上明豔的陽光,我會在閃動的光裡留下我真誠的笑容,那笑容如咫尺的與佳人相逢,在輪回的下一個節拍裡將會再一次的重現。

天的影倒在了河裡,像一片片浮動的屍體,流濃重的白血,這血透著清的色,雜含著一片片流動的情,在幻滅後的每一秒裡被真正的毀滅,鳥雀嘶叫著離別一隻只的從天空的寂寞裡掠過,卻不留下一個身影。

那一天,橋上沒有溫柔,我走在孤獨裡,靈魂暴曬在殘存的血液裡,那一天,我順著河流一直走了下去,每走一步都踏在幽深的眼睛裡,這眼睛是火一樣的冰冷,我無法估量其中的深意,我只知道,要麼走下去,要不就不走,但我還是在走,走在火裡,走在冰裡,也走在天堂和地獄裡,我不是魔鬼卻在魔的世界裡潛行,我不是天使卻在天的靈動中飛舞,我覺得我很累了,很累了,然後,就看見大片大片的綠色在我的眼前搖晃,是的,那是一片森林,對,也許那裡面也住著一個傳說,只是我不進去就不會有傳說,因為傳說是在勇敢裡才有的,因為傳說是在毀滅中才有的,是的,傳說就是用一個人的生命做代價,換去一個空蕩蕩的傳奇,這傳奇在世人的眼神裡是模糊的,因為人們看不到真相,所以永遠也只能被真相掩埋。

空氣裡有一千年以前的味道,我走時了這片深沉的暗光的大自然裡,感知這森林對我的熱愛,我呼吸著這裡寧靜的空氣,抬頭望,像個每一次接觸到溫柔的孩子。水在森林的樹叢間寧靜淡雅的流過,那望不到盡頭的綠色裡,有我夢裡的呼喚,有我小時候的守候,我守候這安然的寧靜,在天地間獨我感受這來自靈魂深處的爽意,我默默的受這感知的推動,一步步的走進了森林的天堂裡。

有人在拍我的肩頭,驚醒了我這美麗的夢,我起身穿過黎明,在霧靄裡沉睡,我看到一瓣瓣來自遠方的花投入了橋的底下,水的身上,在安靜的甜蜜,我惚恍的看見遙遙的天國有一個美麗的身影在向我走近,她的明豔刺痛我溫柔的眼,我看到她淡淡的一笑,似乎有柳枝下的月光在這一笑中,一百世為一個輪回,一百世為一個痴情的真正衡量,一百世為一個轉身,一百世為一個曼珠沙華的相融。

那淡淡的夢境裡,我聽見佛聲,在夢的夢裡,我閉上眼記得:

那年我們在繁華的街頭相遇

記得落花就在我們腳下

彼此只是

擦肩而過

忘記光華留戀的青芽

我不能告訴整片天空都是春意的來臨

我不能捨求太多的溫雅

如果只是一場無意的摩擦

就讓我學會忘記心裡的牽掛

如果你不懂我渴求的目光

我將再一次沒有任何怨言的放下

等待明天也許不會來的朝霞

在下一個一百世的輪回裡

靜靜的聽你回答

佛說:“一念佛,一念魔。”在拈花一笑之間我看到殿堂的禪香悠悠的如水一樣的清灑,我在我的夢裡微笑,然後,就會在,下一個一百世的輪回裡轉身醒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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